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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过“闷罐车”
(2023-09-01 17:37:11)

现在有了高铁,网上充斥着高铁上因霸座和熊孩子吵闹而引发的冲突。让人觉得社会发展了,科技进步了,可人的德行却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于是我想起了曾经的“闷罐车”时代。
如果倒着排得话,高铁之前是动车,动车之前是绿皮车,绿皮车之前是闷罐车。如果从动力上来说,从电动机车到内燃机车再到蒸汽机车。现在人们一提就是绿皮车,很少知道在中国的铁路客运史上还曾有过闷罐车。我小时候就曾不止一次地坐过闷罐车。
那是六十年代初的时候,有时乘火车回老家。我的老家离城市不远,大约八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其中有约六十公里是要乘火车的。别看这六十公里乘火车的路程,走起来很麻烦。之前约有七八公里的路要乘公共汽车去火车站,下了火车还要步行约八九公里才能到家,前前后后约要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记得我懂事后,第一次跟父亲回老家。那是临近阴历年的前两天,当时还没有春运一说,但长途客运站的人已经多起来。那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好歹吃上几口东西,便擦着黑、提着行李步行去乘公共汽车。来到火车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排队买火车票,然后坐在候车室里等候检票。一般情况下,为了稳妥起见,怕耽误乘车,都提前很长时间就来了,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等车上,反正那是人们的时间不值钱,老百姓最富裕的就是时间,没有“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概念。有一次,父亲与一个亲戚约好一同回乡,眼看着检票的时间临近,那位亲戚还没来,父亲左顾右盼,心里很着急,直到检票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夹着皮包过来了,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我心里很是敬佩,觉得这人一定见过大场面,或者经常乘火车,所以才敢掐着点来,还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过了检票口之后,人们争先恐后地冲向火车,那可不是什么绿皮车,而是闷罐车,其实就是运货的车皮稍加改装而成,上车处也没有梯子,找到车厢后便你提我拽地爬了进去,找个犄角旮旯席地而坐,这就是那时的闷罐车。好在车厢内人并不多,待人上完之后,临近开车时,列车员将车门咣当一声锁上,车厢内顿时昏暗起来。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汽笛声,又咣当当一声,火车启动了,这时还不到早上八点。一路上就这样咣当咣当地行进着,中间停了约近十个站头,而且每次停车的时间都很长。等到我们下车的那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六十公里,走了四个小时,你可能不信,但确实如此,跟城里的公共汽车差不多,甚至还要慢一些。一路上除了从车厢小窗和缝隙透过一些光亮,及到站后乘客上下车时打开车门之外,车厢里都是黯淡的。我从车上跳下来,提着包袱,跟父亲踏上了回乡的土路。八九公里的路程并不算远,但那时我还小,又提这个包袱,俗话说“远道无轻载”,感觉那个漫长啊!小包袱从在左右肩和左右手中倒换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等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如果是现在回老家,开车也就一个小时,那时却要七八个小时,感觉非常疲惫。
在我的记忆里,乘闷罐车回老家大约有好几次,后来才坐上了绿皮车。听人家说,这条铁路原本是有绿皮车的,因为春节期间乘客较多,绿皮车运不过来,才加上了闷罐车。再就是闷罐车的票价比较便宜,那时人们不像现在这样讲究,什么欣赏沿途风景、什么安静舒适、什么吃喝拉撒等等,都省略了,咣咣当当地几个小时,都不算什么,省钱是第一位的。现在想来,也蛮有意思的。
等我乘上绿皮车的时候,已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了,往西到过青海,往北到过长春,往东到过青岛,往南到过苏沪杭;有时坐卧铺,有时坐硬座,走过了大一半个中国。感觉绿皮车与闷罐车的唯一相同,就是那有节奏的咣咣当当的声音,可人们对此却充耳不闻,照样东拉西扯,照样嘴不闲着,照样喝水撒尿,照样呼呼大睡,没有现在人们乘坐高铁时出现的那种不适。不得不说,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现在人们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享受也成为应该则分的需要,而不是带有贬义的责备。但这种高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这才叫与时俱进,如果人们只满足于低层次的需求,那社会永远不会进步。
但有过乘坐闷罐车的经历,对乘坐动车或高铁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就像吃高粱面长大的人,有一天吃上了白面馒头,不问有没有菜,就能吃个沟满壕平。这让我怀念起闷罐车时代,很想再听到那熟悉的咣当当咣当当的有节奏的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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