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如何让人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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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李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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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秀节目当下热度依旧,而明星加盟的真人秀节目,难逃一个天然的魔咒:参与主角多为演艺界明星,名气愈大,掩藏愈深,而善于演戏的能耐,又可能让明星包裹得越严实,这岂不成了真人秀之“真”的天敌了?好的真人秀,恰恰在于设法打破这一魔咒,撕开明星的层层包裹,还原出不被观众所熟知的活生生的真性情,从而让观众看到一个真的人,而非曾经的影视扮演带来的假角色。
时下央视财经频道正在热播其第一档星粉互动明星旅行真人秀《黄金线路》,“霸道总裁”刘恺威、“杀姐姐”马可、“坏女人”杨蓉各携一草根粉丝,展开一段挑战之旅。笔者从已经播出的前几集中,窥探得导演将明星的“真我”发掘出来的一些“真功夫”:
在甘肃张掖,“杀姐姐”马可抽中一个任务:一分钟之内泪洒沙漠。在平常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马可却创造了奇迹:20秒后,热泪如泉涌出。尽管事后马可透露:想到自己片酬太低,情不自禁就哭了,可这显然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随时飙泪是演员的基本功,所以,流泪的镜头在这里只能满足观众的好奇心与揭秘性。
而在同一个桥段中,杨蓉的泪光点点,却因秀出了真情绪而让观众感动了:75度陡坡的滑沙对于恐高症患者杨蓉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她滑下来,一爬起来便对着镜头流泪。紧随其后的粉丝杨嘉豪在滑沙时,杨蓉托付他保管的背包滚了出来,包里的东西洒落在沙坡上。杨嘉豪一起身便奋力爬上去找回背包和掉在沙里的物品,杨蓉则在身后大喊:“不要了,我不要了!嘉豪回来!”粉丝尽的是保管之责,明星不想粉丝太累,彼此的关爱让人动容。随后,杨蓉哭得更伤心了,此时,镜头闪回到这对搭档在前面的竞技中屡屡失利的场景,原来,杨蓉的哭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因自己的弱小,而牵累粉丝屡屡品尝失败的滋味。这一围绕“哭”的情绪中,便带出了表面恐惧、柔弱的杨蓉那好强的一面。
意外场景往往能让人出情绪,在攀登祁连山一号冰川的过程中,一位摄像突然被惊马倒拖受伤,总导演马上设法让马可到现场,马可看到摄像包扎伤口的情境时很内疚,忍不住落泪了,这次流出的泪水是真实的,见出了马可的单纯、情义。
有意营造的未知场景会产生自然的情绪氛围。在康乐草原的一个小屋里,导演组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让三位星粉搭档进屋,不明确带来了天然的紧张感。接下来导演让三组人对次日目的地自行讨论决定:谁去危险性大的冰川?谁去相对安全的峡谷和原始森林?冰川的危险性,将三组人都吓住了,每组都不想去。此时,人性的较量开始了,刘恺威和马可甚至一度陷入僵局,马可的粉丝曹加美事后回忆:“我从没见可可这么严肃!”杨嘉豪也感觉现场“好压抑 ,好憋屈。”正是不确定性、未知性的设置,让现场情绪陡然紧张,在抉择对自己特别重要甚至涉及生命安全的时候,人物的真实情绪自然会流露出来。
刘恺威在《黄金线路》中年龄最大,也一直以大哥的稳重形象自我定位,并不容易出戏。但导演组围绕家庭亲情来设计细节,很快就将刘恺威的内心打开了。在出发前,导演组让刘恺威去徐岑子家里,得知刘恺威对进入未婚女子家里心存抗拒,导演组马上意识到可以在这方面挑动他对杨幂和小糯米的感情戏。连续二十余日的户外拍摄,思念亲人乃人之常情。于是,在康乐草原,导演组刻意在牧民招待明星时让一岁多的小孩跑到餐桌前,刘恺威自然忍不住和小朋友互动,又是握手又是飞吻:“会想到我的小孩,原来他们会的东西是一样的。”牧民家的女儿说自己喜欢杨幂,刘恺威马上说:“我也喜欢她。”在草原上,刘恺威的任务是赶羊群进圈,对于这一选择,刘恺威的理由是:“我喜欢羊,因为我老婆姓杨。”刘恺威的隔空示爱,感动了杨幂,杨幂在微博回应“我们”二字,她的微博照片上发的正是他们相爱之地。爱老婆、爱孩子,这一情感取向被导演组适时关注,后来安排刘恺威在傣族园带宝宝,帮忙宝宝洗澡等细节,都很快打开了刘恺威内心的柔软部分。网友对刘恺威爱老婆的表现点赞不已。
因为对妻孩的爱,刘恺威与女粉丝徐岑子自然有距离感,镜头中俩人经常一前一后,刻意保持距离。在完成任务的合作中,坚冰慢慢融化。在原始森林里,岑子意外摔跤,刘恺威开始关心粉丝,甚至为她揉脚。刘恺威在野外为粉丝初献厨艺,岑子表示:“这是恺威哥第一次做菜,我要把他全部吃完。” 原本有距离感的两人渐渐化解了陌生感。
刘恺威的冷幽默、滴水不漏、老成持重,马可的单纯、爱美,杨蓉的恐极限运动、鬼精灵,在《黄金线路》中不断闪现,让观众见识了明星鲜为人知的真性情,而这正是真人秀需要达到的效果。
个性是在细节中体现的,“细节是魔鬼”,在真人秀中亦不例外。也许是《杀阡陌》中所扮演的“杀姐姐”还在马可身上“阴魂不散”,马可在《黄金线路》中依旧爱美如命。镜头捕捉的一系列细节都在显示马可爱美的一面:在张掖钻铃铛阵前,马可对自己的一身白衣将要面目全非手足无措;一身是泥地爬出阵来,感紧整理发型,理由是“衣服能脏,发型不能乱”。在祁连山冰川,马可臭美病发作,甚至对着旅行达人戴着的墨镜整理仪容。马可年纪轻,率性天真,在草原上为裕固族牧民大跳小苹果舞蹈,在沙漠的篝火前也忍不住跳着小苹果。城府不深的马可,还超级不会聊天,在车上,旅行达人妮娜谈到自己经常户外活动,马可竟然说:“我觉得你不黑啊,你常年在户外应该像非洲人似的。”弄得妮娜尴尬一地。看到这里,观众对马可流露的真性情自然忍俊不禁。
还原真实的个性、情感与内心,真人秀其实是逼近人的真我的过程,正是在揭开社会给人带来的重重面具的时刻,观众感受到了真实的力量,这就是真人秀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