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解红楼》〔195〕：攒金庆寿

━━《第四十三回》解读之一

九月二日，凤姐过生日，贾母说：“咱们也学那小家子，大家凑分子。”贾母首先表态：“我出二十两。”

邢夫人、王夫人各出十六两，尤氏、李纨各为十二两。

这时，赖大的母亲说：“少奶奶们十二两，我们自然也该矮一等了。”

贾母不同意，说：“这使不得。……你们这几个都是财主，分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

脂砚斋在此句下批道：

惊魂夺魄，只此一句。所以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世事，反面《春秋》也。所谓痴子弟正照风月鉴。若单看了家常老婆舌头，岂非痴子弟乎？（庚·43F·ZⅡ2047）

“惊魂夺魄”一句，暗示贾母的话当年有人这么说过，他，应该就是雍正。雍正上台，认为大臣们一个个都是“财主”，一有过错，就抄家，没收财产，因此落了个“抄家皇帝”的雅号。

反面《春秋》，再次表明《红楼梦》是一部寓褒贬的书。

王熙凤，隐寓雍正，明写庆寿，暗写攒金。“攒”，聚集的意思，“攒”，就是敛财。

雍正继位，国库空虚，存银只有800多万两。雍正接受山西巡抚诺岷建议，推行“耗羡归公”。

“耗羡”，即碎银加火铸成银锭时的折耗，各地官员常任意加耗。雍正下旨统一标准，各地官员，按照职务上交“耗羡”，如一个巡抚一年上交十万两等。

很快，国库存银就达到6000万两，其实，这都是民脂民膏。

作者揭露了“攒金”用意后，脂砚斋有一批称赞说：

……所谓此书救世之溺，不假。（庚·43F·ZⅡ2061）

溺，沉缅之意，救世之沉缅，就是救世。

作者借尤氏之口还说：“弄这些钱那里使去，使不了明儿带了棺材使去。”

脂砚斋在此批道：

此言不假，伏下后文短命。……（庚·43F·ZⅡ2053）

雍正王朝只有短短13年，比起康熙61年，乾隆63年（后三年当太上皇），显然是短命的。

王熙凤生日，贾母命尤氏主持，听听尤氏前后说了些什么：

1、贾母提议凑份子给凤姐过生日，都分派了银数后，王熙凤说：“还有二位姨奶奶，他们出不出？”

尤氏骂道：“没足厌的小蹄子”；

2、尤氏来同凤姐商议怎么操办时，说：“你这阿物儿，也太行了大运了”当看到凤姐兴致勃勃时，警告说：“太满了就沷出来了”；

3、凤姐儿在贾母面前表示李纨的一份，他出，但尤氏清点帐目时却没有李纨这一份。便对凤姐说：“我说你肏鬼呢”；

4、尤氏清点完帐目，对王熙凤说：“使不了，明儿带了棺材里去”；

5、凤姐生日这天，贾母嘱咐：“让凤丫头坐在上面”，尤氏笑着回道：“他坐不惯首席，坐在上头，横不是竖不是的……”；

6、尤氏敬酒时说：“你乖乖儿的在我手里喝一口，过了后儿，知道还得像今儿这样不得了，趁着尽力灌丧两钟罢”。

尤氏的话，好像是妯娌之间在开玩笑，又句句似谶语，句句暗隐着作者的意图。如：“没足厌的小蹄子”；“也太行了大运了”； “我说你肏鬼呢”； “使不了，明儿带了棺材里去”； “他坐不惯首席，坐在上头，横不是竖不是的……”；“过了后儿，知道还得像今儿这样不得了，趁着尽力灌丧两钟罢”。

表面上看是尤氏戏凤，而实质上却是曹頫借尤氏之口贬雍正。 

高  曰

2017、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