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注释】

南容：南宫适[kuò]，字子容，既是孔子的学生，又是孔子的侄婿，为人言语谨慎，崇尚道德。

邦有道：国家政治清明。

不废：废是指废弃。不被废弃，能被国家所用。

邦无道：国家政治混乱。

免于刑戮：刑戮指受刑罚或被处死。国家无道，南容能够谨言慎行，不会有杀身之祸。

其兄之子：孔子大哥孟皮的女儿。

孟皮（又叫伯尼，古代正室所生长子为伯，妾氏所生长子为孟）是叔梁纥的妾氏所生，由于有足疾（瘸子），在当时的情况下，女子和残疾的儿子都不宜继嗣，所以士族爵位由孔子继承。孟皮早卒，有一子名孔忠，孔门七十二贤之一。

妻[qì]：以女嫁人。

【译文】

孔子评论南宫适说：“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他不会被废弃，能被国家所用；国家政治混乱的时候，能谨言慎行，免于刑戮。”于是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

【学而思】

有人认为孔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公冶长，把兄长的女儿嫁给了南宫括，是因为公冶长虽学问深厚但志不在仕，生活上可能相对简朴；南容却能在治世出仕、乱世自保，应该能提供更舒适、富裕的生活环境。孔子看重兄弟情义，因此把兄长之女嫁给了南容。

朱熹《论语集注》或曰：“公冶长之贤不及南容，故圣人以其子妻长，而以兄子妻容，盖厚于兄而薄于己也。”程子曰：“此以己之私心窥圣人也。凡人避嫌者，皆内不足也，圣人自至公，何避嫌之有？况嫁女必量其才而求配，尤不当有所避也。若孔子之事，则其年之长幼、时之先后皆不可知，惟以为避嫌则大不可。避嫌之事，贤者且不为，况圣人乎？”

南朝·皇侃《论语义疏》：“昔时讲说，好评公冶南容德有优劣，故妻有己女兄女之异。侃谓二人无胜负也。卷舒随时，乃为有智；而枉乱获罪，圣人犹然，亦不得以公冶为劣也。以己女妻公冶，兄女妻南容者，非谓权其轻重，政是当其年相称而嫁，事非一时，在次耳，则可无意其间也。”

参读：

《先进篇》11.6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宪问篇》14.5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知识扩展】

《史记索隐》认为南宫适与南宫敬叔（孟僖子的儿子，孟懿子的弟弟）是同一个人，恐怕有误。

《礼记·檀弓上》有子问于曾子曰：“问丧于夫子乎？”曰：“闻之矣：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宝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也。’丧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

【译文】有子询问曾子：“你问过夫子要如何对待丧失官位吗？”曾子说：“倒是听夫子说过：丧失官位最好快点贫穷，死了最好快点腐烂。”有子说：“这不像是夫子所说的话。”曾子说：“这是我亲耳听夫子说的。”有子仍然坚持说：“这不像是夫子所说的话。”曾子说：“这是我与子游一起听到的。”有子说：“如果是这样，夫子一定是有所针对才这样讲的。”曾子把这番对话告诉子游。子游说：“真厉害，有子的话太像夫子了！从前夫子住在宋国，见到桓司马为自己制造石椁，耗费三年的人力物力还没完成，夫子就说：‘像他这样的奢侈，死了还不如快点腐烂的好！’说死了快点腐烂，这是针对桓司马说的。南宫敬叔丢官以后，每次返国，一定满载珍宝去觐见国君。夫子说：‘像他这样的行贿以求官，丧失官位还不如快点贫穷为好。’丧失官位最好快点贫穷，这是针对南宫敬叔说的。”（《古文观止·卷三?周文·有子之言似夫子》）

根据《礼记》这段记载，可以看出南宫敬叔的行为与南宫括三复“白圭”的道德修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