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尤其是刚刚年轻的时候，长期学习一个作家的时候，川端康成到最后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翅膀了，而是枷锁了，把我困住了。我掉在了川端康成的陷阱里面，我大概是读了四五年以后，自己学习川端康成的小说写作，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小说，是越写越差，让我自己就没有了。

运气非常好，当我在川端康成的陷阱里边，大喊救命的时候，卡夫卡从边上经过，一把把我拉了出来，那是我第二个老师。

大概是1986年的时候，中国出版的卡夫卡的第一本中文版的，起码是WG之后的卡夫卡短篇小说选，我拿回家读的并不是他最著名的《变形记》，而是他的一篇《乡村医生》，我读完以后就傻了，我心想，那里边的那匹马，想有就有，想没有就没有，那么自由。

所以我就知道我该如何写作了，卡夫卡教会我的不是一个写作的技巧，而是教会了我，写作是自由的，这个我觉得比什么都重要，从此以后，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们承认不承认跟我没关系。

2020.4.20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