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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老远来了一帮子人,他們细高个子,鲁西南的龙山村人听不懂,唯独大头鱼与他们混了个脸熟,当南边来的那些人架高压线杆子下班回来时,大头鱼就晃着个大脑袋去偎那帮人去喝酒吃饭,大头鱼天生的馋虫,什么死猫烂狗都吃,天上飞的他下上丝网子在谷子地,也下在麦子地,鸟儿来啄食吃时,自然就逃不脱被捕食的命运,他吃的粗壮有力,走路撇拉着腿,眼珠子瞪得像两个鼓铃铛,凶狠的布滿血丝,身上也有个异味,老婆跟一个外乡光棍子跑了,他拿着亮闪的刀子将奸夫奸妇大腿上割下一块肉,呱唧扔给狗吃了,男女吓成一个蛋,哆嗦着下跪把头磕破,乖乖的跟大头鱼回家去了。后来听说南边来的人爱吃野物,大头鱼就把庄乡爷们的狗和猫给弄死卖给南边人吃了,还有各类蛇,一见到大头鱼就颤动跑不开,被他活活捉住,用手一捋就没气儿了,南边人会吃,用热水一浸,蛇皮一撸全部褪去,裸露出鲜红白嫩的肉儿,他们做菜做汤,鲜美无比,大头鱼除了卖钱外,自己也去捞个油水吃,大头鱼的老婆金钗也穿的好了,亮鲜亮鲜的,也就与南边人有了那么一壶子水儿,有一次金钗应付了二十几号人,在外年多不见女人味儿,竟然虎狼般一个一个扑向了金钗那藕瓜般鲜美的袅娜身段儿,金钗被狂风骤雨卷成了铺塌条条儿,大头鱼想动用刀子,被南边人摁倒揍了一顿好吃的,又用钱说完了事,金钗有气无力的用手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沓子钱,这般屈辱也早扔到太平洋里去了,大头鱼看到了金钗下身的虚肿与血迹,像死人一般呻吟,眼皮乌黑虚肿,大头鱼只好用地排子车偷偷从东山大工棚子底下把老婆拉回家去,人家说一恶对一恶,一物降一物,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他全遭害,他有好下场吗? 也别说,大头鱼有心无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把挣来的钱盖起了大北屋,买起了好家电,两口子从脚底武装到牙齿,头上耳朵上金光闪闪,手上叮当作响,金光闪烁。 后来,晚上两口子光着腚猴子往外跑,儿子名叫大肚瓮和媳妇白菊花儿把父母生生拉回,大头鱼睡不着,金钗也睡不着,苦苦熬着,迷离迷懵睡过去了,他们来到了大深山里,他們看到了狼也看到了虎,都张着血盆大口,忽尔把老婆一口吞下去了,大头鱼也被狼囫囵吞下去了,他挣扎呼叫,急得要死去了,后来请来了一位屠大夫给看病,屠大夫用针锥子扎破两人耳腄子,淌出了很多污黑血,屠大夫的话尖刀般扎进大头鱼两口子心里:“快别乱捕杀野生动物吃了,吃了它们早晚得了报应,你看看,你儿子有钱了,不知姓什么,你爹娘死了没人帮忙,他却发狂言,拿出二百万元来找人杀死庄乡,你儿媳不生养,养几个死几个,儿媳妇死了,这就是报应,有病呀灾呀会找算你的!”说完给大头鱼留下三包药就驾丫子跑了。 屠大夫的话使大头鱼忌讳了一年半,他又上山上河边打獾打狐狸子了,他儿子也爱吃这一口,给市县官头头送野物犒劳犒劳他们,也好包个大活干,挣一大把子钱使换,他外号叫大肚子瓮,就是捞钱不夠,全县的卡拉0K什么洗浴中心什么车队什么物业他都一手揽,他都吃一份,而有些吃公家饭的也惧他几分,一个新社区建完后,必得给大肚瓮十几套房子,他再给县头子送礼,县头怕出事,赶紧抛出去,也得找大肚瓮才行,一转手就挣三四十万元。 大头鱼有一次出了车祸,没摔死,还讹了一百五十万元,因为县里有关部门与其儿子关系铁杆的,所以责任认定书判车方全责,打那,大头鱼就当上了退休的官,与儿子喝生灵血酒,杀开一口猪,他把生血接盆里放冰箱里,喝时化开,和酒羼一块喝,大头鱼对儿子大肚瓮说:“黑人有劲就是吃肉多,虎狼凶猛无比就是吃各种动物的肉,齐鲁人太懦弱,就是吃肉少,咱爷们混到这个份儿上,也达辉煌了,来,吃吧,喝吧,人有多大胆就弄多大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爷俩疯了,金钗骂他们太狂了,后续儿媳妇儿黎花说爷俩不知姓什么了,一次,大肚瓮上海边洗浴,拍着白草包肚子说,老子怕什么,老天爷老大,俺是老二!我敢舀干大海水,我敢打死海中大鲸鱼!他跳进了防鲨鱼海洋区,一阵浪花飞溅,一个大鲨鱼张开血淋淋大口把大肚瓮吞下肚里,后来人们发现了鲨鱼排泄物中有串金链子什么物件上有大肚瓮的名字。 金钗疼死了,儿媳改嫁了,大头鱼中风不语了,急救过来一条命,现在加入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县乡有关部门把大肚瓮当成了重点保护动物,用车带到会场,再用轮椅推台子上去,他痛哭流涕,现身说法,吃生杀生会亡命会得病。晚上他会大哭,梦魇了,那些野生动物会说话了,原来恨死你,现在想死你,一个孬好大杂种哟!再后来,大头鱼突然又死在了他自己房屋的地板上,临死还用身子捞着自己的几个宠物狗,是刚生下的:泰迪。它们叫着,往大头鱼的冰凉的怀抱里钻去。专家说,大头鱼得的是一种传染病。 2020.1.30日上午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