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不停地说。一个个黑体字从他嘴里蹦出来，跳得到处都是。房间逐渐暗了下来。 别说了。恐惧摄住我，我冲他大吼。 他不理我，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站起身，快步移到他的跟前。 别说了。我强忍愤怒，每一个字都带着尖刺。 他斜了我一眼，满是不屑，声音没小，反而更大了。一个个更大的黑体字在空中飘来飘去。 我挥了挥拳头，还是没敢照他的鼻尖砸过去。 角落里有一个网兜，是我和他雨后逮蜻蜓用的。 我躲避着大大小小的黑体字，挥舞着网兜。 罩住的黑体字被我塞进碎字机。我启动按钮，轰隆隆的响声掩住了它们在里面的抓挠。 他还在不停地说，碎字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吐字的速度。 我满眼冒火，使尽全力把网兜甩上他开开合合，一秒也不肯停顿的嘴。 一个个蝌蚪般大小的黑体字从网眼里一串串钻出来，占领了我的头发，爬满了我的全身，更小的试图钻进我的鼻孔、耳朵甚至眼睛。 我扔掉网兜，翻出帽子、口罩、潜水镜。都是他在各个特殊的日子送给我的。 他还在不停地说。 房间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我被黑体字挤得缩紧身体，无法动弹，呼吸越来越困难。 从声音传来的位置，我知道他在我距我不到一尺的地方。 他还在不停地说。 我看不到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2020.1.18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