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 柯坚科 文 刘清德 译 盛夏时节，我在公园里看到一个可笑的场面：在一旁林荫道上，－位打着领带，上了年纪的大叔正站在幼儿学步车里练习走路，－群人在他周围忙活着。“勇敢点，勇敢点！”“先迈一只脚，再迈另一只——好样的！”我走过去小声问其中一个人：“这老小孩多大了？”“五十岁。”“他生下来就不会走路吗？”“原来会走。”“那是得过病？”“哪里得过病，这是我们首长。他一天到晚都坐在办公室里，而且上下班都有汽车接送，于是就连路也不会走了。”“那么在你们机关内部他怎么活动？比如说吧，怎么从大门口走到办公室？”“机关里人们用手抬着他走。”“他难道就不反对吗？”“那还用说，他总是竭力挣扎，但下属们人多势众，而首长只是孤单一个人。昨天他去保险柜取大印，刚迈两三步，就直挺挺地摔到在地毯上了，真可怜！他已经完全不会走路了……您看，我说起来就没完了。”于是，我的谈伴也加入了他同事的行列，大声叫嚷：“太好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现在就让我们拿开学步车来试一试——走啊，自己往前走！”首长站在那里，环顾着四周，希望有人去搀扶他，但他得到的只是精神上的支持。所有的人都跑到前面去了，打着手势，招呼他往前走。“我害怕。”他承认到。“无论什么亊只是在开头有点害怕，”学步顾问解释道：“万亊开头难。您就这样想，譬如说本季度就要结束了，您需要把计划规定的任务拿下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时间，没百原料，没有设备——但是，您还是得去做——一二一，一二一！”女秘书对首长动了怜悯之情，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嘟哝着：“干吗还非要他学会走路？只管让他当领导好了，跑跑颠颠的亊我替他去办。”了最大的勇气，用手一推，离开了学步车，像一只企鹅那样，摇揺摆摆、歪歪扭扭地走了起来。科长在前面奔跑着，不断地轰赶着过路的行人。“会走了，会走了！”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真是奇迹，首长学会走路了！”女秘书不禁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整个街心公园都能听到。他每走一步都引起热烈的掌声，加急电报立刻飞向了总局，传去了首长已经战胜最初20米的捷报。总局立刻发来了贺电，向整个集体表示祝贺。“把首长抬起来向上抛！抬起来！”下属们敞开怀，热情地伸出双手，高声欢叫着。首长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接着便跑了起来。但是，他哪里跑得了呢？全体成员紧追不舍。他们终于追上了他，又把他举起来，抬走了……

2019.9.16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