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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张炜,是我很敬重的中国当代作家。
喜欢读张炜的小说和散文,更敬重他作为中国当代作家的人品和人格。
张炜是一位充满理想主义和浪漫情怀的作家。他的文字深沉、细腻,立足于理想中的乡土与传统的道德立场,充满着人文关怀与哲思。其80年代前期所创作的长篇乡土小说《古船》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长篇力作,一经发表便轰动文坛,成为20世纪80年代文学创作潮流里长篇小说中的佼佼者之一。2011年,张炜凭借耗时20余年所创作的七百万余字大河小说《你在高原》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作家张炜,奉献给了我们这个民族这个时代许多有价值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比如:《古船》、《柏慧》、《秋天的愤怒》、《九月的寓言》、《纯美的注视》、《夏天的原野》、《你在高原》。
“20世纪之后的文学不同程度地走入了单纯的语言竞赛。这对于文学的本质而言是个严重的伤害。文学任何时候都不能降格至语言的游戏。”
“最有风格的作家,往往是那些扎扎实实写了一辈子的人,他们没有花花哨哨的所谓风格,可是他能把自己这个生命的性质悉数写出,写到最后,写到生命的结束。这个生命的不可替代的光彩和质地,就是风格。这样的风格才是不加引号的。
“有人在结构上、语言上、标点上------在这些方面弄点花哨,已是无济于事。因为这不关痛痒,这不是风格,这是装饰——有人就那么轻信,认为这样一来就不同凡响了,连有的文评家也激动了。有些文评家最爱干的活就是分分流派,归归类,以为作家作品研究多少也和植物学、化学等研究差不多,要按照科属和门纲、酸碱度等等去标划。这样显得有学问,还能有机会套用一些国外的术语,有机会使用个把洋文——洋文在一个农业大国里是非常唬人的。
“其实一个作家要真正展露自己的风格,只要朴素地写就行了。朴素使一个人更自由更本性,也更加博远和复杂;他这样舍弃了贴上去的小特色,却显现了独立不倚的大特色。”
“一个人的性格会从语言上自然而然地体现,所以一个人不必使用全部心力去制造出一份‘自己的语言’。这样的语言只能是虚幻的、莫名其妙的。
“人老了会发出苍老的声音;人还幼小,就有所谓的‘童声’。心灵当然规定着语言的色泽。语言的品格与人的品格互为表里,人如果真实、较少装饰、诚恳,他的语言也会简洁明了、朴实可亲。
“有人喜欢在语言上缠绕,以为‘艺术’都是绕出来的;其实有话直说还会感到表述的繁琐和困难,怎么能再绕?世上纷繁复杂的事件、意绪,总是苦于不好传递,也苦于难以理解。绕来绕去的语言总是误事,当然也误了艺术
“如果注意一下那些优秀的、作品有内容的作家,会发现他们更乐于使用名词和动词。对它们格外珍视。这两种词语是语言中最坚硬的构筑物质,是骨骼。不必使用太多的装饰去改变和遮掩它们,这会影响它们的质地。”
“‘时髦的词儿’往往脱离了一种科学的表述,而是顺应当时的潮流和气氛滋生出来的,它煽动情绪,覆盖真实,特别让人浮躁。人们在传递这些词汇时,常常忘掉了它的特定含意,只是跟随呼叫,唯恐显得不入时、落伍和土气。人在潮流中失去了冷静的品格,是因为不能抵御风气。”
“把简单的意思和事物说得复杂,绝不是良好的习惯。这一倾向越来越严重,以致难于收拾。这大概是时代的特征。在逐渐商业化的社会中,装饰是一种必须。舍弃了装饰的虚幻,会丢失物利的现实。但语言艺术与商业活动的本质是对立的。如果有谁试图在二者之间达成某种妥协,就必然损伤自己的艺术。”
“急于用语言本身证明自己是‘不同的’,不仅会流俗,而且将在操作上变得尖声辣气。不仅不能如此,还要做得恰恰相反,即让自己的语言尽可能地、最大限度地变得‘普通’:它应该是最不陌生的,即彻头彻尾的‘时代的’和‘大众的’。”
“语言中的‘我’会很自然地消失,这是正常的。‘我’到底在哪里?在文字的栅栏之后,在内容上,在任其消失的气度和过程之中。那样的个性之‘我’才是魅力长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