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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燕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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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为渐逝的农耕文明立传——论农人先生的散文作品

(2016-08-16 14: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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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渐逝的农耕文明立传

论农人先生的散文作品

逄金一

 

只看文章,我以为农人先生准成是位五十开外的悠悠老者。从文章技艺的老到、意蕴的丰厚、笔法的舒缓从容,你很难想象其实这是一位正当年的中年人的作品。可以说,农人先生的散文是我近年来床头卧读所遇到的最佳作品之一。读它们与其说愉悦的,不如说是兴奋的,那种兴奋是矿工终于找到了黄金的兴奋,是一片水汇流到了更大的一片水的兴奋。

农人先生的文章让我欣羡不已,因为这些处女作一开始就达到了顶级水平;不像很多写作者,得经过一级一级的努力、随着段位的不断升级,水平才有渐渐的提高。农人先生一出手就是顶级水平,颇像一位世外高人,怀揣惊世绝技,远离武林,不到必要时绝不会轻易露出庐山真面目。

作者自谦为“乡下人”。在我看来,这其实是极其珍贵的徽称。这些写农村的文章同时也让我想到了现在最热、也是我最喜欢的散文作家之一刘亮程,同样都是钟情于坚实的农村大地,同样都立足于汹涌澎湃的城市化浪潮而对农业文明怀有一种深切绵厚的伤逝之感,同样的都是文字简练、优美而传神。

总起来看,农人先生的文章气象宏阔,蕴涵颇深,普遍带有深厚凝重的人文情怀。我们可以说,这些文章其实从一个个小小的支点、从另一些角度、以生动的笔触与艺术的手法概括了中国农民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可谓是一幅农耕时代中国农村生活与生产的极其逼真的风俗画卷。

它们让我发现了“新”的农村。农村,大家都司空见惯,“就那么回事”,大多数人会这样打个呵欠充满乏味感地说。但是,农人先生有一双慧眼,我们从农人先生那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从未发见过的农村。比如《讲究》中讲,在这个小村中四十岁以下的人去世了,是不允埋进祖坟的,而且尸体连家门都不能进,一生未嫁的闺女还要单独迁“老妮子坟”。作者的挖掘殊为细致,这些记述若不形成文字,也许真的会随着一代人的故去而消逝掉了,那至少会是民俗学意义上的大损失。《地气》一文写出了农村的神奇。平凡的农村,皆因我们平庸的眼睛。农人先生的文章告诉我们书本之外的事理。他把农村这部大书读透了。毛泽东读懂了农民,打下了天下;作者读懂了农民,也教我们重新认识了新的农村。还有《拉呱》中关于老人拉呱南辕北辙而和谐生动的特点的分析,让人哑然失笑,笑过后便觉有收益,而且不能不叹服作者的观察力与概括力之强了。《小四儿》中三嫂对小四儿的骂,居然只是心里有需要,而被骂的小四儿并不在眼前……如此种种,皆让人因“新”而乐,因发现而知足。

我也从中发现了更为立体的作者本人。从《骂街》的结尾,我们能读出农人先生的善良,他不是去一味地刻薄数落,而是扬人之善,看人多往好的一面去看。《讲究》中,二叔过早过世,嫁娶这一天,守寡的二嫂是不能参加相关仪式的,她“一个人在灶间默默地一壶又一壶烧水”,而我见此,“心里总是一阵一阵的发紧”。作者的细腻与心地的良善一目了眼,让读者也蓦地为之感动。作者同壁虎、燕子对话(《祖屋》),同板栗交流(《生而知艳羡》),油然可见其童心,或者说,作者的确是有一双内在的眼睛的,通古今,晓万物,从而才能写出这通透的文字。

农人先生有卓越的讲故事的才能,他能把地头饭渲染得让人直流口水(《地头饭》)。他的语言干净、洗练、简洁,像山涧鹅卵石一样顺溜,也富有地方与个人特色,“很周吴郑王的”(《坐席》)。这种叙事的才能与语言的掂量在《听房》中有比较充分的展现。《听房》这个题目不好写,一不小心容易写过了,写俗了,而作者却轻松着墨,写出了村人心地之净之美,的确非平常功力所能成就的。

从写作特点上来说,农人先生对主题的挖掘非常见功力,也是最能打动我的地方之一。这个特点尤其体现在文章结尾部分。农人先生文章的结尾常能言人之所未言,从而发人深思。如《咬福》的结尾把过年水饺里包钱归结为希望之于人生的重要性,从平常的水饺到人生之希望,这个思维跨度是非常大的,体现了作者非凡的概括力,从美学角度说也是极大地扩张了作品的艺术张力。《吆喝》从作者家乡大街小巷常有的吆喝场景出发,结尾却归结为对世人工作与生活态度的品评上,跨度与张力也非常大,从中可以感觉到作者对世态人情的洞察与了然,概括也是极其精警到位的。

农人先生散文写作特点之二,据我看来,是以小见大,以点带面。如《小脚》,说它是写人的也好,讲故事的也好,在我看来其实也是写中国历史的,讲的正是“中华民族的大半部历史”。做到这一点,绝非几日之功所能为。这就需要对所写对象有相当的识见,对生活有深刻独到的见解,对中国历史有深入的研究。很显然,这个特点与第一个特点是相互联系,相辅相成的。

特点之三是对比手法的娴熟应用。这里有古今的对比,也有农村与城市的对比。如《捎信儿》中通信手段的新旧对比,《打嘎儿》中童年玩具的新旧对比与城乡对比,《学路》中上学与放学路上的新旧与城乡对比,《帮忙》中两个时代的对比等等。这种手法的成功运用,客观上增长了文章的历史长度,加深了文章的历史纵深度。

还有一个特点是文章结尾常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能让人回味半天;或者作者对所论现象不予置评,顾而言他,使文章留有余地,别有话外之音,耐读耐琢磨。所谓的淡处愈浓,回味尤深。如《相看》与《帮忙》。《帮忙》对市场经济所给予传统世俗人情的冲击的思考,尤其是这样的。这一点,颇像中国古典画中的留白,显示了作者高超的艺术格调与品位。

农人先生有一些文章是写内在情感的,如《牲灵》,是以情感人的优异之作,感人至深,让人印象深刻。有些文章中的情节能让人会心一笑,如《撞克》中写二大爷的情节,但笑过之后也会对农村土地纠纷有了一个别样的认识。此外,让我感触很深的篇章还有:《认干娘》中写奶奶曾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却都没有存活下来,这是一个让读者动容的血泪故事;《小四儿》以富有感情的笔触(叙述角度是平视的,而不是俯视的)为一位活了八十岁的老人作传;《五老冒发财记》写了一位靠卖泰山石而发财致富的乡亲,这是一个有时代特点与现实意义的标本式的人物;《打“破锣”》由一个词写出了1979年土地承包时的特定场景,以小见大,以点带面,具有丰厚的内涵,写出了丰茂大地上的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读农人先生的这些文章时,我想到了福克纳所写的“在地图上邮票大小的故乡”,想到了韩少功笔下的“马桥”,想到了贾平凹的商州,想到了刘亮程与李娟的新疆……他们所写所讲的都是自己深爱的家乡。可以说,这些文章,就是农人先生的马桥、商州、新疆。这其中大有学问,这是真正的学问,是关于大地的学问,是接地气的学问。

期待农人先生不断地奉献给大家精彩的美文!

(逄金一,1969年生于山东胶南,济南时报副总编辑,博士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济南市作协副主席,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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