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曲”与“直”

尹燕忠

诗贵曲而含蓄，有的诗难解也是很好的诗，譬如毛泽东主席推崇的李白、李贺、李商隐的部分诗就很难懂，但不失为优秀诗篇。中国诗只让你闻味道而不能品尝，李白的诗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朱庆馀的诗：“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这就是“曲”，欲说还休，含而不露，刚拉帷幕就关上。王维的诗：“时倚檐前树，远看原上村。”古代诗评家赞为“无景之景”的妙句，原上的美景如何，一字未道，耐人寻味，这是“曲”，是“娓婉”，是好诗。诗忌直，但不畏直，陈子昂登幽州台；浩然抒豪情：“前不久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直抒胸臆，悲凉慷慨，这是好诗。李绅做翰林，作了《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直发议论，明白如话，谁说不是好诗。直之忌在浅露，弄得平而太实，淡而不远，如果直得如长安大街，或者像深可见底的桃花潭水或洪范池水的飘摇扶金，不是也很好吗？据说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作诗平易好懂，做出来先让老妪听一遍，问懂否？不懂便全撕掉。他那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千古名句，妇孺皆知，还是朴素美，雕琢华词丽句，反令人生厌。

                      2016年元月26日2时20分

                           安城镇史志办脱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