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带的书——尹燕忠
我爱出门,有时是学习,有时是笔会或交流,每年三五次。每次时间长短不一,多得个把月,少的三四日。目的无非是:纵览山川风物,体察世俗民情,结识文朋诗友,故,重在走走、看看、听听,非为读书。但,时间总有罅缝,日子总有闲暇。这光阴,虽零碎,却宝贵,空掷了,是可惜的。怎么打发呢?车上、船上、睡前、睡起,只有做自己最爱做、最能做、且最能让感情投入并能夺其所好的事,才能很快进入角色。我习惯从行囊中,取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翻。
一本什么书呢?我不读言情,也不读武侠,更不从书摊上买封面刺激、标题刺激、导读还刺激的佯货,一怕因猎奇而赔了光阴,二怕因冗长而难以卒读。
后买得一本书,是浙江古籍出版社第二次印刷的精装本,海蓝色的漆布封面上,竖印着三行银灰色的字:《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正文纸很白、字很黑,煞是爽眼。这本5.3元钱的书,便出奇制胜在我得行囊之内。每有转移,都作为爱物清点收藏,故未有遗漏。因为,唐诗、宋词、元曲,各领一代文学之胜,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三座高峰。清代蘅塘退士的《唐诗三百首》,200余年来,风行海内外,影响深远;近代词学大师朱孝臧的《宋词三百首》,以其别具只眼而受人喜爱;现代曲学家任中敏、卢前,又编选了《元曲三百首》,接踵前人,鼎足成三。今得集三《选》而成的一编。实为幸事!因此,出门每不忘带此书。读时,没有先后,翻到哪页读哪页,碰到哪首读哪首。兴之所至,顺口念一遍、背一遍。此书没有诠释,也没有点评。这正合鄙意:我的思索、我的判断和我的想象,为什么要让别人牵着,然后,栓到他的厩里去呢?诗(词、曲)有法而无定法,有评而无定评。读,是“我”的创造;悟,是“我”的更深层创造。“我”未必是最后的人准确。
如同赏博物馆的文物、看张家界的风景,读这本书,看哪处,哪处好看;哪时看,哪时好看,无须挑选,无须甄别,无须担惊受怕。还有顺手牵羊的方便;有时与人论诗,翻开,信手拈来一首,都是佳例;有时为人写字,翻开,随意摘录一首,既成条幅。有的篇什,不是第三十回读,也是第十三回读了,仍觉得可口,仍觉得新鲜。我惊羡它们,不但读时有兴味,而且读后可回味,因而有不厌百回读、不厌千年读的艺术生命力。读着读着,不觉走进了诗的大漠、诗的丛林、诗的人海和诗的梦境,真个事“入其内而得无穷,谁不言快哉!”于是旷了我的心,怡了我的神,泯了我的思家之恋,消了我的孤寂之情,其提神醒脑之功效,非进一次歌舞厅、看一部电视剧所能比!
2012年4月8日锦水街道史志办公室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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