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庆阳师专的古代汉语教师(三)

(2022-05-22 16:15:16)
标签:

人生

历史

教育

文化

散文

庆阳师专的古代汉语教师(三)

连登岗

   在前两篇文章里,我们介绍了翟惠林、张耀民、刘瑞明三位老先生,现在来自我介绍。

连登岗,1986年从庆阳一中调入庆阳师专中文系,1987年初开始带古代汉语,一直到2001年调离。我的专业主要是古代汉语,而在学生的印象中,似乎不是这样。有位1996年毕业的校友写到:“教我们先秦文学的连登岗老师,年非高也却是两鬓斑白,讲起诸子来慢声细语,演周易、推八卦,浑身散漫着纵横家的健谈,法家的凌厉,儒家的博雅和道家的风神,着实让大家震撼。”还有一位校友在陇东学院建校40周年大会上讲:“连登岗老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给我们讲老子、讲庄子,让我突然间有了扶摇直上八万里的豪迈,让我喜欢上了道家哲学,而现在运用道家哲学的智慧来经营和管理企业,对我的帮助非常大,艾比森的名字也源于此。”我在庆阳师专只带过一届先秦文学,对学生有这样大的影响,实出意料。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是我的夙愿,文学也好,汉语也罢,它们只是蹄和筌,而真正应该得到的是兔和鱼。所以我的课,专业界限不是十分清晰。这种做法,来自我的学养。还在上小学时,在二哥连登岩创造的条件和影响下,我就开始读文言文了,上大学之前,已经阅读了比较多的古代文史书籍。1984年,读本科时写过《〈道德经〉与气功学》投稿《世界宗教研究》,任继愈先生审了这个稿子,亲笔写下审稿意见,给作者的努力予以肯定。遗憾的是笔者看到这个审稿意见是在三十年之后。2015年在网上发现,任先生的这个审稿意见和我当时写给任先生的信,作为文物拍卖。这时,任先生已经去世6年,而我离开原来的研究已经20多年了。在调入庆阳师专之前,我撰写了《论气功在中国古代哲学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此稿于1986年经陈来先生(著名哲学家、哲学史家,现任清华国学研究院院长)审阅,推荐为“首届全国中青年哲学工作者最新成果交流会”(1986,黄山)交流论文,并给我写信,讨论文稿的修改问题。此文后来发表于《中国哲学研究史》1987年第3期。据说包遵信(当时在社科院思想史研究室)看到这篇文章之后,很惊奇,说,想不到庆阳师专还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其实,早在1978年考入高校之前,我就撰写过一篇更为重要的文章,是研究社会主义及当时的中国国家性质的(这是我研读马列十年并以之思考现实问题的结果)。1979年面呈来师专讲学的陕西省社科院霍力攻先生,霍先生把这篇文章带回去给他们的院长看了,院长也很吃惊,不相信这是一个学生写的。后来托朱伯诚老师带话给笔者,表示:1.文章意义重大,但不适宜发表。2.建议笔者研究一些别的问题,不要再研究如此重大的问题了。3.陕西省社科院以后有学术活动,可以邀请笔者参加。4.建议学校将笔者留校。后来,校未留成,也未接到陕西社科院的邀请。唯一实现的是笔者科研的转向,从此之后,再极少研究政治问题了。从1980年开始,转向气功的习练与研究,于是有了一系列气功文化的研究文章问世。

我教古代汉语是闫果知老师定下的。调入庆阳师专,我本来想带文学方面的课,例如古代文学、文艺理论、外国文学都行。可闫老师说,带古代汉语的两位老师年龄都不小了,新分配来的年青老师又无人愿意接手古代汉语,让我先带着,以后有机会再调整。闫果知是我的老师,又是我调入的主要接收者,还是系领导,他的决定,我不能不服从。就这样一言定终身,古汉语一带就是三十年,直到2017年走下讲坛。

在庆阳师专,我教了15年古代汉语,还兼过庆阳师专自考班和庆阳电大的古汉语课,教材用过王力本、郭锡良本、许嘉璐本、余行达刘瑞明本、朱振家本、周本淳本等多种,但用的最多的还是王力的《古代汉语》。调入庆阳师专之前,我只教过三年初中语文,对古汉语没有专门的研究。到了庆阳师专,接受古代汉语教课任务之后,系上给我安排了一学期的备课时间,我就把准备上的课从头至尾细过了一遍,要讲的课文,也都笔译了一遍。还阅读了周秉钧的《古汉语纲要》、蒋礼鸿的《古代汉语通论》,这是与王力古汉语不同的另外两种系统。再往后的年月里,不断地购进、阅读古汉语与其他书籍来补充自己。我教古汉语的路子,是学习北大郭锡良、唐作藩、何九盈、蒋绍愚几位先生教中央电大的路子。至于教学效果,没有看到学生公开的反映。其他方面的反映倒有一些。就在我刚上了一年古汉语之后,庆阳电大教导主任就来找我给他们带古汉语,说是慕名前来,听说我古代汉语教得如何如何好等等,这些当面讲的话当不得真,毕竟中国人大半都很会说话,特别是他们有求于你的时候。但也有一位我带过班,且带过课的学生,在毕业二十年之后,对我说,连老师,你肚子里有货,但是倒不出来,表达能力不怎么行。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愕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对我做出这样的评价。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学校进行过中青年教师讲课评比,由教务处组织,教育学专家领衔,各系分管教学的领导参加,挨个听课,进行打分,最后取分数最高的四位教师,进行公开示范教学。我是进入前四名的,另外三位是数学系的王汝发、生物系的蔡灵仓和物理系的黎忠恒(是否黎中恒,记得不大清楚)。用今天的水准来看,他们的教学水平可以上电视演示。按照预先的规定,我也应进行公开教学,可教务处负责此项工作的领导,未让我公开教学,理由是我讲课用的不是普通话。当时,我有些纳闷,这是不是穿小鞋呀?后来想通了,公开教学带有示范性,不能与规范的汉语用语背道而驰,这位领导坚持原则,做的是对的。我曾给教育系的自考班上过大学语文,听课的多是成年人,讲课可以放得开一些,于是某些课讲得把学生带到课文设置的场景中去了,喜怒哀乐随着课文情节而起伏,神态情志随着讲解而变动,课堂上出现过唏嘘、叹息、泣涕,气氛近似剧场。学生们把我讲课的情形给他们的系领导说了,这位领导说:我就不信,连登岗讲课能有多好!后来这位领导听了我的公开课,向我竖起了大拇指,给我打了高分。当然,也有走麦城的时候,那是给自考班讲秘书学。因为以前干过几年秘书工作,所以中文系开办自考文秘班之后,我是第一个带秘书学的。后来自考班收归学校去办,依然聘请我教秘书学。有一年,三个班合上,一百多号人,在阶梯教室。尽管我的讲课很卖力,可是下面的学生,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扯来逗去,有的随意出入,伏案酣睡的已经是好的了,因为他不干扰别人。搞得愿意学的同学无法听,我也讲不下了,于是,只好动用雷霆之怒,用镇压来维持教学秩序,这对于一名教师来说,是最失败的了。从此,我再也不给自考班上课了,给再多的钱也不干,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金钱能够补偿的。

调到庆阳师专任教,可以在高校的平台上施展平生所学,实现人生价值,自然是很惬意的,更令我开心的是有了较多的时间,开展自己喜欢的研究。当时醉心于以气功为核心的中国古代文化研究,从1984年到1994年,在《中国哲学史研究》、《炁理》、《气功》、《气功与科学》、《庆阳师专学报》等多种杂志上发表文章10多篇,重要的有:《关于老子的“道”的本质属性的探讨》、《论气功在中国古代哲学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气功与古代文学》、《气功是调整人与自然关系的一门独特技术》、《试论气功对中国古典文学的作用》(一、二、三)、《人体通电术的科学原理刍议》、《人体科学与气功文学》等。1988年,应严春友(张岱年的博士生,现为北京师大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之约,写过《我国先秦典籍中的全息思想》(后来发表于《庆阳师专学报》)。这些文章都具有开创性,本来打算建立一门新的学科,后来因为这种研究毕竟离所从事的专业远了一些,再加上遇到了天花版,就不得不把研究范围收缩到古代汉语范围之内。最初,是刘瑞明教授力劝我把精力集中到古汉语研究上来。再就是赵逵夫老师的劝诫。赵老师在省科研奖励的申报材料中,看到了我的文章,他主张予以奖励,但评委们意见分歧,只好请示省上有关领导,领导指示,高校不宜提倡此类研究。赵老师来信告诉我,担心我花了气力,搞的研究最终得不到承认,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劝我及早回归专业。我在师大读书的时候,赵老师正在读研究生,互不相识。到了九十年代,赵老师已经名满天下了。他竟能主动给一位不相识的基层学者写信,廓清迷雾,指示方向。仁者情怀,长者之风,大师之度,感人至深。

刘瑞明教授给我的具体帮助要多一些,他主动把我放在家中桌子上的文稿《古代汉语词与注释商榷》拿到《庆阳师专学报》发表,时在1990年,这是我发表的第一篇古汉语专业论文。他还让我去研究《太平经》中的词语。王明的《太平经合校》是在学校决定撤销各系图书资料室,处理图书时买下的,大概花了不到2元钱。本来打算研究其中的道教修炼方法的,可是刘老师告诉我,《太平经》中有许多特殊的词语,没有多少人研究,让我去搞。我花了几年功夫,翻阅无数次,抄录撰写,积稿盈尺,后来仅整理发表了七八篇文章,有的刊登于《中国语文》,有的刊登与《宗教学研究》。现在研究中古词汇的,研究道教词汇的,还常常提到我那几篇文章。刘教授还帮我购买图书,我的《汉语大词典》不配套,他从平凉购得数部,老远的背回来帮我补齐。我撰写《汉字理论与实践》时,他在北京发现了苏培成先生的《现代汉字学纲要》,就买下带给我。《汉字理论与实践》出版后,他又撰文在报上推介。

一旦回归专业,当时出成果颇感容易。1991年就有短文上了《中国语文》,1994年文章上了《古汉语研究》、《辞书研究》。此后又陆续在《中国语文》、《古汉语研究》、《辞书研究》、《人文杂志》、《兰州大学学报》(增刊)、《西北师大学报》(增刊)、《甘肃高师学报》、《庆阳师专学报》等刊物发表文章。在2001年调离庆阳师专之前,共发表各种论文50多篇,内容有语言、文学、哲学、教育、民俗学和人体通电术。发表诗词约50首。参编《陇东老区教育史》、《古代汉语》,出版了《汉字理论与实践》。

参编《陇东老区教育史》,是在进入庆阳师专之前。《陇东老区教育史》的编写工作是在甘肃省教育厅和庆阳行署的领导下,在陕甘宁边区教育史编审委员会、甘肃省教育资料编辑委员会的指导下进行的。此项工作启动于1984年,原定庆阳师专历史系副教授李仲立(1987年晋升为教授)任主编,庆阳行署教育处长董清治任副主编,撰稿人员有李仲立、董清治、党国英、马洪滨。1985年,编写组决定给教育史增加教育人物传略,人手不够,临时借调我去帮忙。后来党国英(现为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要考研,让我帮他写稿,这样,我就介入了《陇东老区教育史》的撰稿工作。1986年审稿会上,邓品珊厅长听了我的发言后,指定我为正式撰稿人员,参与书稿修改,最后该书中的《陇东中学》和《社会教育》两章成于我手。该书1988年由甘肃省教育出版社出版,1990年获甘肃省教委颁发的“甘肃省高校1979-1998年度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我也与有荣焉。

参编《古代汉语》(易国杰教授任主编)是1998年至2000年之间的事。1997年,全国师范高等专科教育研究会和高等教育出版社,组织编写一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文科教材。编写人员从全国选拔。《古代汉语》的编写者共十人,我有幸入选,编写了其中文字部分的正文与附录。此书于2000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至今仍在发行。由于我在2001年调离,这本教材没有在庆阳师专使用过。

《汉字理论与实践》是在我的《汉字学》(特设必修课)讲义的基础上整理成书。开设文字学课的缘由有这样几点:第一、教学的需要。担任古汉语教学任务以后,我一边教,一边学,教学互促,不断提高。不久,我认识到,要教好古代汉语,仅有现代人建立的古代汉语体系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还需具备传统古代汉语(古人称为“小学”)的学科知识,即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在教学中应用这些知识之余,我想到,应该把这些知识教给学生。第二、郭晋熙老师教课的启示。1979年,在师专读书时,听过郭先生讲的《逍遥游》、《文心雕龙》的某些篇章。1982年,在师大读书时,上过郭先生的选修课“二南臆测”,那是研究《诗经》的,后来出了专著。在郭先生的课上,得到的不只是他的“鱼”,更重要的是他捕鱼的方法,其中他对文字学的应用,使我大开眼界,如,车(che),舍也。车(ju),居也。这种把字音与字义联系起来的方法是我以前不知晓的。后来在教学中,常常回忆起郭先生的讲课。尽管自己也常把《说文解字》的知识用于教学,但文字学,作为一门科学,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想对它有系统的了解。在1995年,我萌生了开设文字学的想法,经过一年的准备,于1996年报请开设了文字学,1998年应教学改革之需,文字学设为必修选修课,这在师专层次,是不多见的。在备课过程中,本想用别人的教材,可是遍访图书,没有找到一本满意的,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动手写一本出来?(地处偏僻,孤陋寡闻,当时不知道已经有了裘锡圭先生的《文字学概要》,否则,我恐怕就不会自己写了。)从1996年到2000年,经过五个寒暑,我的文字学著作,终于出版了,书名叫《汉字理论与实践》,甘肃教育出版社20004月出版。这本书在文字学理论探索和体系方面,还是有特色的。但其中最大的毛病是限于印刷中的文字处理技术,书中的古文字和一些当时的字库中没有的文字,都是我反写在硫酸纸上反印的,由于我书写技术低劣,导致书中印制的古文字字形特别难看。再就是因为是自费出版,该书流行不广,知者不多。

然而,这本书及其撰写,还是收益不少。第一、它为我以后20年的汉字学研究奠定了基础。我后来继续主攻文字学,在国内外杂志上发表文字学文章40多篇,它是理论基础之一。第二、它帮助我进入了汉字学研究队伍。2000年,我到过北京,带着《汉字理论与实践》,打算向专家们请益,去后,才知道专家们是不坐班的,平常在家中,于是我就把自己的书给北大、北师大著名的古汉语专家的信箱,每人塞了一本。后来收到裘锡圭先生、何九盈先生的回信,都很客气。2001年年底,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教育部语用所的信函,要求写一篇论文摘要,以便供“《规范汉字表》系列研究会”选拔参会人员用。信是语用所研究员张书岩老师寄来的。我照办了,被选拔参加了2002年举办的“《规范汉字表》系列研究会”。这个会是高层次的,与会专家都是知名学者。我是籍籍无名之辈,这样的会怎么会找到我呢?后来拜问张书岩老师得知,是北师大的李运富教授推荐的。当时我与李运富素昧平生,他推荐我,是因为看到了《汉字理论与实践》。第三、《汉字理论与实践》为《基础汉字学教程》奠定了基础,2009年,中央电大的吴鸿清教授,给我发了电子邮件,邀我为中央电大撰写汉字学教材,在他的领导下,我撰写了《基础汉字学教程》,2011年由中央电大出版社出版,作为他们的教材使用至今,发行超过10万册。我当时敢接受这个任务,是因为有《汉字理论与实践》垫底。第四、这本书也是我评教授的主要支撑材料。

我的三个职称都是在庆阳师专时评定的。1987年开始了常规性的职称评定工作,我当时的高教教龄不满一年,本科毕业也只三年,根据资历,系领导打算聘我为助教,我也很无奈。刘瑞明教授来到我家,把我发表的8篇文章拿到主持工作的副校长杨玉周处,建议破格。杨校长听从了刘教授的建议,经过会议研究,于1988年破格任用我为讲师。1994年晋升副教授。2000年晋升为教授。在我高职晋升的过程中,郭晋熙老师、吴福熙老师还有陕师大几位教授都给我的论文很高的评价。我晋升教授,省上的高评会,是在赵逵夫老师的主持下通过的。一路走来,摸爬滚打,东西隳突,不敢少事安逸,有幸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好人提携助力,才走到了今天。

我的古汉语教学与研究,在庆阳师专打完了上半场,在第二个千禧年开始之后,我转移到了南通师范学院(今南通大学),开始了古汉语教学与研究的下半场,2017年退出讲台,但探求仍在继续。

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我还在庆阳师专时,年青的齐社祥、王天霞已经走上古汉语讲台,我走后,学友刘敬林从合水一中调入庆阳师专,从事古汉语的教学与研究工作。他们的研究和教学都有卓越的贡献,只是一则他们的活动已经进入陇东学院时期,超出了本文的时间界限,二则他们来日方常,精彩的历史正在书写,三则他们个个都是茂才,需要时,自己会写的,我就不多事了。

本文就此打住,谢谢读者,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2022522日星期日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