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凌子君的去世泛泛而论
(2019-07-24 13:51:01)九一年在上海的和平双厅电影院举办的纪念海派名家凌文君诞辰七十五周年的纪念演唱会(两场)似乎是我留学海外之前最后在上海的评弹盛事了。凌文君的艺术我一向非常喜欢,爱屋及乌,对于苏州的余瑞君和当年杭州(后来招女婿到了无锡)的吴迪君等凌文君的弟子也就非常推崇,我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出差苏北的宿迁感染了甲型肝炎在就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机会作为当年的白领而能够白天天天泡书场听过最全的两部长篇都和凌文君有关,那就是余庄档的《钱笃召与汪宣》和吴赵档的《金陵杀马》。文革之后听过不少名家的折子,还曾写信到电视台的那个刊物去寻访昔年长征团的名家凌文君等多人的影踪,就是因为在电台里听到过凌文君的《校场杀马》和《父子会》(《描金凤》)等片段,当年珍贵的进口磁带我大多都录制开篇等唱段,唯有凌文君的几个折子,除了上述提到的两个,还有就是凌文君、凌文燕父女档的《双金锭》之《托三桩》等仅有的资料我都全部录音下来。当然还有凌文君的一些夏调开篇几乎都没有“漏网”的。喜爱的程度之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朋友通过微博私信告诉我凌文君的儿子凌子君昨天去世了,享年七十六岁。听凌子君的书就好比听张鉴庭的儿子张剑琳的书一样,父亲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可以说张剑琳比凌子君还胜一筹,那些名家的子弟背负着前一辈的盛名,其实很沉重的。“沦落”在上海新艺团的蒋月泉的养子蒋培森,在当年的我而言都是“惨不忍睹”的,说书真的要有天赋的,不一定是父亲吃了这开口饭,儿子也一定行。跳过上述这些名家儿郎不说,就说现在还显格格地出现在戏曲聚焦中心地带的吴新伯,也是我上述论调的最好的佐证。吴新伯比起上面几位认认真真说书的庸才来更加不如,连现在的喜欢听书的小青年对他都是嗤之以鼻,厌恶之情不加掩饰的,好像听到过此人活着都是浪费资源的说法,倒真的是一阵见血!凌子君和朱介生的弟子崔秀华合作多年,文革后说的最多的是一部《描金凤》的后段,好像叫《血溅兵部府》,还有就是《金陵杀马》。上面提到的九一年在和平双厅的演唱会第二天的大轴就是凌子君和蒋云仙的《金陵杀马》片段,那个时候因为迷上了吴迪老和赵丽芳两位的书,对于凌子君的同样的作品,自然觉得乏味。
前些年朋友们送来了凌子君在闸北的宋园现场录制的《话说蓝苹》的几个段子,是一个人放的单档,老搭子崔秀华估计退休之后也不再出来说书了。听《蓝苹》自然是猎奇为主,秘密档案不公开,评说当代人自然局限于统一口径的说法。只有等解密档案资料的时候,历史才会给人们一些思考或者叫做惊讶,所以荒诞的文革书我一般都不要听,无论是弹词的扬子江,还有评话的李刚。我佩服凌子君的老骥伏枥还在积极创作新书,也难怪他,老子凌文君的几部书都被他的师兄们说的烂熟,《金陵杀马》自然是吴迪老作为首选、《描金凤》谁都说不过余瑞君,还有上海团的大名家张如君的《双金锭》等等,留给凌子君一口饭的后部《描金凤》又被朱瘦竹二的儿子啃了去。他不说《蓝苹》怕真的没有生存空间。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那些靠父辈庇荫的包括把师傅的光环套在脖子上不肯摘下的都是孬种,凌子君的另辟蹊径还不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至少比起跳梁小丑折腾和糟蹋评弹艺术,他们还算是规规矩矩做好自己,虽没闻达,倒也恪守安稳。
 
2019/07/24 快笔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