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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阅读完《人类简史》《今日简史》及读了刘易斯的《卿卿如晤》《四种爱》,还有福克纳的《致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和托翁的《克洛采奏鸣曲》,再来读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我认为马尔克斯是假爱情(上帝)的名义,描述出一片辽阔的土地(精神上的)。只要人类存有无限的想像力(或只要上帝存在),生活就存在无限的可能性。
源于对自身和社会的开拓性的理解,我开始了阅读。生活在中国文明开化的最边缘,深受儒家宗教礼法的束缚。很长的一段时间,生活得都很痛苦。后来自己仔细琢磨,发现每挣扎一些儒家宗教礼法的束缚,就舒坦些、自由些。怀着对儒家宗教礼法的恐惧,开始了我的阅读之旅。你的恐惧是源于你的无知,破除恐惧的不二法门就是求知。
西化在中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曾算了一笔帐,从1840年算起,于今179年,实际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比这还要早。但真正重视这个问题是在1840年。因此我的阅读就分成了两步,一从民国学者的论著中寻找中国思想的源头;二是阅读西方学术著作,寻找中西文化差距。我就像个聋哑人,听着东西方巨人在我耳边聒噪,争吵不休,而我实在听不分明。看东,东方也有理,毕竟我们还是要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和强健有力的无形的社会之手。看西,西方也有理,句句砭弊入骨,敲在脊背上,他山之石可攻璞玉。但两股气体并不能在体内自由畅行无阻,而是感觉无限地烦闷,躁动。例如你阅读穆勒的《论自由》时,你为自己找到了自由这一诺亚方舟欢呼时,有人在你耳边轻声说穆勒对自由的论述并不完善,你应该再去读一读以赛亚.伯林的《自由论》,那里有两种自由的概述。你突然觉得船远没有驶向对岸,还在湖中心徘徊,你茫然无措。
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了尤瓦尔.赫拉利,一位献给爱人(丈夫)的书,《人类简史》的作者。你世界里的旧秩序才被彻底打破。以前在中西方阅读时,你喜欢用二元论,非错即对,中对西错,中错西对。这种传统的思维模式使你在一个死胡同里钻不出去。尤瓦尔.赫拉利这位yy一声劈雷,你整个世界破碎瓦解重构。人类所奉行所信仰的都是一种功利色彩的虚构故事(认知革命),它打破了西方的圣经故事当然也解除了从孔子以来延续至今的儒教宗教礼法的武器。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天翻地覆。原来我是活在卡门的世界,而且活得如此痛苦,真想去学武林秘诀去破解这一儒教宗教礼法,去论证它的不合理性和对人的摧残性。既然世界的认知是智人创造出来的一故事。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个体生命故事呢?以前的认知是认识事物、讲述事物有五百万种方式,这种理解只存在于对已存在的事物和现象的理解,而不是对存在方式的领悟和理解,更不是对未知生活的推测。未来看起来很可怕,因为它未知、变化着、不稳定、不可预测。当你明白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时,你就不觉得未来很可怕。譬如对爱的理解。
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你是触摸不到爱的无限性。刘易斯用娓娓动听的语言描述出世间的四种爱,并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述说着他对爱情的认知和痛失爱的悲痛之心。这时你可能相信爱情的存在和纯洁。但在阅读完福克纳的《致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你清楚地知道这是在一个封闭的时代发生的一个悲剧。你为主人公失爱而痛心。悲剧、痛苦是世界的本象。喜剧、幸福只不过是世界某一阶段的表象。艾米丽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认知新旧交替的时代(任何时代都处于新旧交替时期,因为旧故事的讲述者要慢慢退出舞台,新故事的讲述者渐渐登上舞台,而听故事的我们死亡没有降临,就处于新旧故事交替的舞台上不谢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请注意,在此,我用的是艾米丽去认知智人讲过的故事而非自己作为一个智人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也就是说她活在别人讲述的故事里,退守爱,退守保守,退守无助孤独终生。(当然这也是艾米丽为自己选择的一种故事方式。任何人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怜悯是站在高处往低处看的自大。)
如果艾米丽不是生活在观念较陈旧的美国南方,而是生活在文明程度较开明些的美国北方,她的爱情之路是不是走得顺些呢?生活没有假设,只有存在。
再来看托翁的《克洛采奏鸣曲》,个人认为这小说对有出轨冲动的婚内人士大有禆益。托翁提出了一个命题:什么是爱情?当时我被这个问题给绕糊涂了。什么是爱情,谁都说自己见过,谁都可能说这就是爱情。经过论证推理,这是一个无法说清的中外千古难题,它根本没有答。托翁在此基础上又给出了三条途经,在爱情这一命题面前,人呈现出一个人作为一个人而非一个生灵应具备的三性,尤瓦尔.赫拉利就是沿着人的这三性论述人的进化,即:兽性——人性——神性。这一发现令我醍醐灌顶。是的,爱情是令我们渴望和追求的,并且是唯一能拯救我们出这个广阔无边的宇宙里不觉得孤独的宝物,它闪烁着崇高、神圣、温暖的蓝弧。它也是易掉易碎的玻璃球,不小心就会掉在淤泥里,落在地上碎成块。你可能会相信柏拉图讲的故事“精神之恋”,以为那是人的神性。仔细研读托翁提出的这个问题后,个人觉得柏拉图所言“精神之恋”并不是人的神性,反而违背了人的人性,违背了人作为生灵的一种自然本能。
动物之间有爱,应该承认这点,生物科学家已证明。人类有爱情,许许多多的诗歌小说戏剧等对此已进行了论证。人类不同于一般生灵就在于ta在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会超越一般生灵的局限超越生命的不可能性,相望相守相爱。那是神性的表现,比如中国林徽因的爱,英国穆勒和他妻子的爱。这种爱让人生出崇敬之心而不亵渎,令人心生仰慕而觉神圣。它不是柏拉图式的,它是时空错位时不能降落人间的人性之爱,肉体之恋。它不是刻意追求而得的,而是只有具备神性认知的人才可拥有的。托翁到小说结尾还是没有告诉我们爱情是什么,而是哭丧着脸说,去问上帝吧,去问上帝吧。
拉丁美洲的老马可放浪不羁,他深谙人类讲故事的本事,未等尤瓦尔.赫拉利说出智人统率地球的奥秘,就喋喋不休幽默诙谐地讲出了爱情的五百万种方式。很遗憾,阅读完《霍乱时期的爱情》反而让我得出一个结论:爱情并不存在。托翁的一个悲剧故事却让我觉得有神性的爱情。这真是南辕北辙。
在世俗的生活里,老马穷尽了人间应有尽有的情欲爱恋。并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的时间虚构出一个精神之恋。正是这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的时间让我怀疑爱情的存在。前面所述,个人并不认同柏拉图的“精神之恋”,因为它违背了人的本性,是一种自欺其人的艺术幻想。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黄金变色,珠宝黯淡,时光流逝,人会死,变才是世界的本质。但老马在拉丁美洲这块异特的土地上展开的叙述却让我看到了生活的无限可能性。门罗穷其一生,用十几本短篇小说集贴近地面,讲述生活,每个故事都是虚构却胜似不虚构,把生活用伸缩镜头拉近到我眼前,让我看见人物在生活中无奈的喘息、叹气、摇头等等。
老马用一部一眼就看出是虚构的作品想穷尽生活的可能性。个人认为老马是标准的标题党,《霍乱时期的爱情》如果你认为老马给你谈的是爱情,一种超越时间之恋的爱情,个人觉得可能掉进了老马精心编织的坑里。(当然我的认识也不正确,任何一种阅读都是误读,是千万个哈姆雷特中的一个。)在一片尽可能辽阔的土地上,老马野心勃勃地编织着他所有的爱情类型。你能说阿里萨遭遇的每个情人不是一种爱,只有遇到了费尔明娜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你那样认为,个人认为你对生活的理解远远不够深刻。整部小说都是老马自吹自擂的故事,是老马的假设,是根本不需要论证的爱情伪装。老马穷尽一切心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不堪一击的伪证。这是老马的阴险狡诈之处,也是老马作为一个技艺高超讲故事人的高明之处。他不似托翁哭丧着脸“问上帝吧,问上帝吧。”他把爱情踩在脚下,顿上三下,趾高气扬地说:“谁说没有爱情,这就是爱情。”恰是这种游戏人间的方式让我觉得荒唐可笑,滑稽诙谐。
如果去掉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老马所描述的各种类型的爱,包括老年人面对死亡的逼近迸发出的恋情,这在生活中都是存在的。生活往简里说,就是两性社会。正是这一雌一雄衍生出生活的错综复杂,这无需回避,是我们必须每天要面对的,也是人类情感中在面对来自黑暗之洞和回归黑暗之洞之前正常渴求的一种正常情感。生灵自孤独的黑暗之洞来,不是为了寻找孤独,而是为了温暖、阳光、爱而来,那是生灵自黑暗之洞来到地球上的一个理由。趋光,向暖是生灵的本能,只有死亡的东西才回归黑暗之洞。那么在这一立论上,能否认老马给我展示的每种爱的模式里面没有爱吗?而仅仅只有费尔明娜才拥有爱情的名义吗?故个人觉得老马讲述的根本不是爱情,而是假爱情的名义讲述生活,讲述两性生活的无限可能性。在此遐思中,结合尤瓦尔.赫拉利,我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看到了一片辽阔的土地,它可能远比拉丁美洲的土地更辽阔,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你想不到的生活预设,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老马穷尽世俗里的爱情类型吗?当然没有。人类的精神土壤远比人类想象的辽阔的多得多。如果你能主动握住为自己讲故事的这个人权。相信你一定可避免emily的悲剧,也会在贝多芬的克洛采奏鸣曲中获得神的启示。
好吧,老马,信你的忽悠,相信爱情,只因那里有生命的温暖、阳光、快乐、健康。
2019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