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火眼金睛是什么神通？其实这是病！

昨天看《大圣归来》，小玄奘介绍孙悟空的一句台词让我印象深刻：“ 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如玄铁、火眼金睛……”。一方面是小孩的语气超萌，还押韵；另一方面，“火眼金睛”这四个字，又一次勾起了我对童年经历的回忆。

原著第七回对“火眼金睛”的由来，有明确的介绍：悟空反下天宫被捕，被老君投入丹炉，接受回炉再造，结果，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煼红了，弄做个老害病眼，故唤作“火眼金睛”。

 悟空在八卦炉里经受烟熏火燎，最后熏出了“火眼金睛”的神通，让我很是羡慕了一些日子。因为在童年，我也曾饱受烟熏的痛苦，但不一样的是，除了迎风流泪，我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

 关于饱受烟熏进而迎风流泪的事，可以做如下补充：

我出生在豫北农村，九十年代的时候，农村生活还充满了淳朴原始田园风，大家都舍不得烧煤，当然也没有天然气可用。于是，到了可以打酱油的年龄，每逢家里做饭，我们就要像金角银角一样，被充做司炉童子，学习锅炉操作技能。

农村烧火做饭，用的是自己建造的土灶，燃料是玉米、小麦、大豆等农作物秸秆或者其它任何可以充作燃料的东西。如此一来，对司炉人员在专业方面的要求就变得很高。如果烧炉技术不纯熟，则燃料燃烧不充分，灶房里很快就会弥漫起浓浓的白烟(该烟雾由碳氧化合物、硫化物等气体以及细小微尘组成，在武侠小说里，反面人物通常制造这种浓烟，去熏躲在山洞里的正面人物)。

炊烟在文学作品里的形象，通常很文艺。比如孟浩然这样写：孤烟村际起,归雁天边去。柳永看了，表示孟老师写的真好，与也就炊烟而泼墨挥毫：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

在我看来，这些描写炊烟的人，肯定没有亲自烧过炉子。炊烟远观的话，美则美矣，但熏在眼睛里，却能让人对生活失去信心。在这种情形下，我发现用爬行的姿势进出灶房，能有效降低其伤害（烟轻而上浮，与地面之间就会留下一段少烟的安全区域，这种情形与盘古开天辟地相类似）。久而久之，我的爬行能力得到飞速提升，假如今天有成人爬行比赛，我肯定能拿个好名次。

（图片里的炊烟渺渺…… 取自网络）

讲到这里，离题就太远啦，让我们回到“火眼金睛”的问题上来。

对于“火眼金睛”的功能，人们一贯的认知，就是照妖镜加望远镜。不管是骷髅、幽魂、狐兔狼豹等各种形状的妖魔鬼怪，在这双火眼金睛面前都无所遁形；同时，该神眼还兼具望远镜功能，“白日里常看一千里吉凶，夜里也还看三五百里。”

然而，“火眼金睛”真的如此强大吗？我们还回到原著里找数据。原著里多处提到悟空运用“火眼金睛”案例，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我们试举几例如下：

第二十七回，成功识别白骨精，而且三次全中，对白骨精这样的路人妖精成功率百分之百；

第三十二回，四圣试禅心，悟空能看到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断定必是佛仙点化，成功；

第三十九回，乌鸡国遇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作怪，妖怪化作唐僧模样，原著里悟空说假唐僧和真唐僧“气体相同，实难辨认”，这就是说，当妖怪的气质和气息与好人一样的时候，火眼金睛也会失效，这点很重要；

第四十二回，遇红孩儿变化诱因唐僧，由于在红孩儿出现之前，“山凹里有一朵红云，直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所以红孩儿被悟空一眼认出，火眼金睛有效；

第六十一回，牛魔王变成八戒的模样欺骗悟空，悟空因为大意没有看出，之后的变化比拼中却能成功锁定牛魔王，火眼金睛间歇性有效；

第六十五回，黄眉怪幻化雷音寺，悟空能看出禅光瑞霭之中又有些凶气，火眼金睛基本有效；

第八十回，金鼻白毛老鼠精，在黑松林幻化美女，悟空首先看到“林南下有一股子黑骑，骨都都的冒将上来”，断定“那黑气里必定有邪了”，所以见面后成功识破妖怪，火眼金睛有效；

……

通过上述列子，我们不难看出悟空辨别妖怪的套路。

原来，悟空识别妖怪，一是利用火眼金睛探测功能观察云气、凶气、瑞霭祥光等非自然现象，同时，还必须集中注意力，不可分心，这种方法可以归纳为一句话：主要看气质；二是靠闻气味，作为曾经的精英妖怪，悟空对妖精气息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而修炼尚浅的妖怪，体味偏重（如果用点花露水，兴许会好很多），当然瞒不过悟空的鼻子了。

 可见，悟空识别妖怪，主要靠的还是知识储备和生活经验。这一事实再一次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多的积累知识和生活经验是多么的重要。

现在，我们可以将“火眼金睛”的特点总结如下：1、该神通的效果，同被观测对象的法力水平呈反比例关系；2、该神通的效果，同悟空同志注意力集中程度呈正比例关系；3、该神通在运用的时候，要充分活跃大脑皮层的神经元，调动知识储备，运用经验并现场环境，综合分析后才能得出正确结论，所以悟空还要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

由此看来，“火眼金睛”的功能并不像大家一贯印象里那么神奇。该神通不但没有给悟空带来太大的好处，反而有好几次害得悟空痛苦不堪。

由于该神通首先是一种老害病眼，也可以叫做“风流眼”，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迎风流泪，尤其怕烟。因此，大战红孩儿的时候，“火眼金睛”反而成了悟空最致命的弱点；

其次，由于该神通不能彻底的识别妖怪，导致悟空虽然能对妖怪做出基本的识别判断，但却不能扫描出妖怪的原形，当悟空向唐僧等人说出“这是妖怪”时，由于缺少具体数据作为支撑，通常不被众人所信服。加上悟空的性格缺陷，很多时候还因此得罪了领导，如“四圣试禅心”时没有将情报提供给领导，导致唐僧差点出丑，从而招致记恨；“三打白骨精”时，由于坚持己见，暴力挑战领导权威，结果遭到驱逐。

“火眼金睛”的故事讲到这里，我又有点庆幸自己的经历。烟熏虽然给我留下了迎风眼酸，见烟流泪的毛病，但当我需要在人前扮可怜的时候，大可点起一支烟，眼泪就会适时的流下，然后配上或哀伤或委屈的表情，就可以去博取大家的同情了。

同时，由于我没有习得“火眼金睛”的神通，就没有先于众人看破事情真相的能力，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而得罪人了。

虽然如此，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依然有些淡淡的忧伤。

 文：明智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