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忆The Memory第一章来处何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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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童年 |
几年后,甘井胡同的人们慢慢儿地都搬到机关的楼房宿舍去了,院儿里冷清了许多,我和哥哥上了全托的幼儿园。父亲调到水电部工作,我们家离开甘井胡同搬进了南营房的水电部机关宿舍,住一楼。我记得是红砖楼房,几栋楼房围成一个方形大院子,就像个放大了、增高了的四合院儿,是否与人们的惯性思维有关呢?我们宿舍大院儿的附近有机关食堂,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水电部的办公大楼,父亲就在里面办公。水电部大院儿的外面有种着大白菜的菜地,那会儿算城郊结合部吧,现在是北京二环内,应该离南礼士路不远,我们至今保留的家庭照片儿很多都是在南礼士路照相馆拍摄的。宿舍楼里用的是抽水式厕所、冬天全天供暖、定时供应热水洗澡,比在甘井胡同条件好了许多。当时并非所有的机关宿舍享有这些条件,可能是沾了水电部的光。
住到南营房这边儿,父亲就近上班儿,母亲可辛苦多了。母亲调到西城区幼儿园任园长,每天早出晚归。除夕夜她带着我做伴儿,在单位代别人值班,我睡一觉到天亮,初一清早就吃上了她下属同事送来的热呼呼的饺子,可开心了,她同事望着我们母女俩很是感动感谢。母亲这期间评上过北京市三八红旗手,在人民大会堂开会、在宴会厅用餐,是她引为自豪的经历。
父亲是《水利与电力》杂志的主编,这个杂志是水电部办的全国发行的专业性刊物。他每天忙碌地编稿审稿,要查阅很多资料,看很多书,根本顾不上家庭。父亲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还在怀仁堂出席过会议。组织安排他去北戴河疗养,他还利用这机会采访了不少名人,写了好几篇稿子投到其他报社去发表了。父亲有写作天赋,一生中用过好几个笔名,我看见过,但记不清了。文革后父亲被平反昭雪时,组织部给我看了有关文件,我注重阅读所作结论了,忽略了那些笔名,也就在记忆中遗失了父亲的心血之作。
那时候在北京的国家机关干部都要轮流去修十三陵水库,父亲最积极参加这样的体力劳动。他从十三陵回来就会给我们描述那儿的地貌,讲述十三陵的典故。据说最早去参观皇帝陵墓得有专人带路,一队人跟随向导在里面走,有人可能因为好奇往旁道那儿多看了几眼或是贪恋某个景点多逗留了一会儿,以致在陵墓里面掉队迷路,最后不知所踪。父亲给我们学唱了一首工地上的“窝头歌”,因为在那儿劳动天天吃棒子面窝窝头儿。母亲也曾去北京郊区劳动,吃的也是窝窝头儿,农民们看他们吃不惯窝头,就用切碎的生白菜拌点儿盐给他们当菜,他们吃着这白菜好像吃了山珍海味一样。说到窝窝头就想起北京当时的粮食供应状况,每个人定量配给细粮、粗粮,细粮是白面大米;粗粮是玉米面小米等。父母用白面和北方人换大米,因为他们实在吃不惯面食,粗粮就只好将就吃了。星期六我们从寄宿的学校、幼儿园回家,晚餐前母亲兴奋地对我们说:“今天大家吃顿好吃的饭!”然后将蒸熟的大米饭端上桌,是用小碗分开蒸的,每人一小碗。看见父母都很高兴我们也显得很开心,内心很不以为然,并不觉得米饭比馒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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