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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的花样年华

(2022-09-04 09: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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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事隔多年后,再次有了骑行的兴趣。
钟意一辆粉白相间的自行车,当场试骑,骑车技术一流宝刀未老矣。忆起大儿子送给我的标签“超摩托车的自行车司机”。欣欣然,领爱车上路。

记忆的橱窗里,从来没有被父母当做小宝贝坐在自行车横杠的殊荣。在儿童的认知里,那是丈量一个孩子被宠溺的标尺。
似乎也没有大人在车后扶车推行,一只脚斜穿过自行车横杠学着骑行的经历。那是娇宝儿子的特权。作为一个被称为嫌物的幺女儿,万般好运皆是要穿姐姐们的二水货衣服一样要排队等候的。

学骑车是好多年后,参加工作开始的,刚借到伙伴的女式弯杠车,就有热情的同事答应在后面扶车做陪教,那是作为超龄学徒的学车伊始。即将十八岁的年月,终于学会了沿着单位的场道一次次转圈。随后拥有了第一辆具历史意义的自行车。
那段记忆色彩有点暗淡。坑坑洼洼的土路,笨拙的技术,胆小的个性,磨合期不太合作的车,多次摔跤跌倒,跌倒再度开始勇往直前。从小梦寐的自行车一度成为磕磕碰碰的利器。爬摸滚打后右腿膝盖上还有一记不太显眼的印记。

再次拥有新自行车又是几年后,是作为婚嫁置办的嫁妆之一。那是一辆紫色的斜杠自行车。初婚的女子,长发飘飘牵着长裙斜倚在后座上。头上清风徐徐,脚下车轮滚滚,耳边温言款语,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心底装着梦想,眼里都是风景。好不快哉!
那是一段无拘无束的岁月,心动身动,一场场说走就走的骑行,一张张色彩旖旎的底片,我欲乘风归去的物我相忘。
后来,有好长时间自行车被闲置,于是转手馈赠给了小嫂,听说小嫂喜爱非常,又听说在一次田间劳作时忘了加锁,被路人骑走再无音讯。

拥有第三辆自行车是儿子上幼儿园阶段购置的,是一辆凤凰牌的红色女式粗杠车。这辆被设置了欢快键的车,妈妈在前面卖萌地引导,儿子坐在后座超长发挥自由表演,上坡用声音加油,追逐人用节拍加速,天黑用小小的胳膊箍紧就是保护。奶声奶气的声浪,童音童心的互动,是自行车上无形的翅膀。
做妈妈最美好的记忆应该就是这阶段。一双大手牵小手,一辆承载母子的自行车,在时光里缓缓前行。

第四辆自行车是一辆深蓝色跑车,撑开的双臂,绷紧的后背,一往无前的冲刺加速,是骑车人的特写。作为长发牛仔系的女骑手姿势有点帅。可能是车的外形颇养眼,不等故事发生,就有专业人士不打招呼就自作主张强行易主了。

第五辆车购置在孩子小学中阶段,是喜欢的紫罗兰色,长身玉立的车架,前面的篮子采买,后面的车座带娃,陪伴孩子在上学放学路上度过了小学生涯。
那段时间有点长,那段记忆有点忙。每天急吼吼地把庞大的书包碗袋运上车后,还要伺候不愿按部就班的孩子爬上后座,车篮前面是没来得及报听写的英语书,车座后是对答如流的ABC。车把上是儿子要的早餐,口里念叨的等下要买的菜名。脚下使力,心里着急,上班是不是要迟到了,等下下班要交的水费电费窗口是不是下班了。
永远人车拥挤的上学路,因为是灵活轻便的自行车,有座后军事坐镇指挥,往往见缝插针地随弯就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杀出一条生路。我和儿子当作棋盘来对付,人车契合,倒也其乐融融,向前进一路向东。

而后,儿子进了初中。他为自己挑选了一辆灰色系帅气的减震自行车作为上学代步工具,于是一千多个寒暑,一千多个晨曦和黎明,两辆自行车并驾齐驱的背影从北到南,从南到北,从无例外。
那个叛逆期的孩子,总是以加速和减速来表达情绪。加速了不愿说话,脚底加油紧赶几步并肩而行,给个台阶让孩子敞开心扉。减速了稳步滑行,是否有没有达到要求的问题需要及时沟通。和风细雨的谈笑风生,冷若冰霜的不理不睬,成绩进步的亲密互动,偶有失误时的痛心疾首。
如履薄冰的体会,头悬梁锥刺股的记忆,孩子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一路陪伴。

后来,后来孩子大了,开始放慢时速,用脚步丈量脚下的路。慢节奏的生活里,美好触手可及。且走且珍惜的感悟里,岁月如歌。

好多年过去了,人面桃花仿如昨,昔人已是艾服人。依旧是长发拂面,依旧是长裙拖曳。走在栾花纷纭的小道,秋风曼舞,花瓣飘坠,骑车游行可好?与花香为伍,追落英而乐,一辆闲庭漫步的自行车速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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