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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散记

(2023-12-07 21:49:00)
分类: 心海拾贝

回乡散记

文/范庆元

周日,冬阳正暖。想着已有一个多月没回山里老家了,准备开车回家看看老父老母最近的状况。出发前,打了一个电话给老爸,询问是否需要我带一些棉袄、棉鞋之类的御寒衣物,回答说,家里都有,不用再买了。于是,就随便买了一些他们喜欢吃的,而乡下又难买到的包子、馒头,还有一些面包之类的零食,他们牙已经掉光了,只能吃一些软一些的东西了。从超市回来的路上,正巧看到有买猪头肉的,这也是他们的喜爱,毫不犹豫地买了两斤,顺便还有两小盒豆腐乳。

进了老家院门,他们毫无例外地一再埋怨我乱花钱买东西。当我将馒头包子猪头肉拿出来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不言语了,还一连说了几声:“这个好,这个好——”

院子很干净,没有一点落叶和杂物,看来他们爱干净的习惯要伴随一生的了。到院门口接我的小黄狗,虽然有些瘦,但身上的皮毛也还是干净顺滑的。仅有的两只母鸡悠闲地在院角柴禾堆里咯咯刨食。

还没坐定下来,老爸和老妈就一再问我是否中午就在家里吃中饭,我一看堂厅三脚架上的钟,才十点多呢。这也是他们的习惯,每次回家都会追着你问是否在家吃饭。这也确实让我们有些为难。平时难得回来一次,老父老母都是年过八十的人了,陪他们吃吃饭理所当然,但母亲自从四年前中风手脚偏瘫以后,比她还大一岁的老父亲,就完全担负起了照顾她的任务。有一段时间,也找过一个保姆协助,但他们还是嫌太费钱,坚决要求我们将保姆辞退了。自然,做饭也是老父亲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我们插手的,理由是我们摸不清油盐酱醋的位置,一旦插手,我们会将东西摆放乱了,他再做饭的时候就找不到东西了。同时,在他心里,我们偶尔回家一次,就像客人一般,粗茶淡饭是说不过去的,一定要弄一点硬菜才甘心。而我们又怎么能看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着急慌慌的呢。因此,我们基本上都不会在家里吃饭的。这次,我说中午我已经和一位同学约好了,到他那里有点事。老父亲这才不说话了。

在老家房前屋后,随便转了转,见不着一个人影,除了远处隐约的汽车驶过的声音,整个村庄里全是寂静,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窒息。村前的路完全硬化了,水泥路面,双向车道,路灯整齐排列。但上面连一只狗的踪迹都不见,只斜斜投了路旁高高低低楼房的影子。村庄完全是一只空寂的蝉蜕。秋粮已经收完了,远远近近的田地里,满眼的或青或白、或立或卧的稻茬子,看不出一条田埂的痕迹。曾几何时,在这个时节,满眼的应该是一块块一垄垄黝黑的油菜苗,男人扛着锄头在田埂上逡巡,女人们则在村旁的水塘畔捶打漂洗,小孩们撒开脚丫在房屋之间穿梭嬉闹,鸡儿叫,狗儿跑,风雨满山腰。而现在,这一切呢,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隐去了,不见了——我们当然也很难在春风再临之时,看到田埂地畔点种的蚕豆开出眼睛一般的紫花了,也很难再吮吸到大片大片金黄油菜花馥郁的香味了,我们也再也回不到借着讨猪菜的由头在庄稼地里打扑克、砸纸方子,日暮时分再顶着一头的黄花回家挨骂的场景了........

准备上车离家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位我叫大姐的女人,当年她是村子里叫得上号的家里家外一把好手,现在,她打量了我好半天,才直起佝偻的腰身,费力地从她记忆海洋里打捞一点关于我的印象,我望着她那在风中凌乱的花白的头发,那双布满长短不一褐色口子的手,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口中嗫嚅着,将手中的一个随身听鼓捣来鼓捣去,我问老父亲,她在说什么,老父亲说她在说随身听不知怎么回事充不了电,她刚刚将随身听带着来回走了七八里路,到村委会里请年轻女干部帮忙充 了电,现在随身听又打不开了。我接过随身听,帮她摁开了。她一连串地说着谢谢,不停地摇着头说:“人老了,这些东西都弄不来了。”

中午时分,阳光正炽,车子驶出了很远,依然见不到一个人影,山、水、树、房屋都在青蓝的天幕下静穆着,没有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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