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放开复课的这段时间
继广州完全放开后形势比较平稳,我们这里也逐步放开了。高三开始恢复线下教学。也许是事先酝酿得时间有点儿长,大家在校园里相见,显得平淡多了,不像三年前那样有着强烈的久违感。
周一是第一节课,班上基本都到齐了。依然按照高三一轮复习的节奏有条不紊的推进内容教学。第二天情况就有点不太妙,班上有三人请假未到,说是发热了,身体不舒服。隔壁班级缺席的学生更多,几乎都在五六个。有的班级报告已出现的学生,甚至不止一个。到周三时,正式上课,教室里有我,和本班到校的19名同学。在今天早晨之前,统计中能来上课的人数一直在变化,直至稳定在二十人左右。进入教室,用IPAD连上智能黑板里早已打开的腾讯会议,投屏,一节面对着眼前19个人和屏幕那端的30多人的课就这样开始了。疫情三年,早已能熟练地切换于各种上课形式,学校全员授课,在家全员网课,在学校给大部分同学面授,少部分封控同学网课。今天则是另一种新形式——少部分同学教室授课,而大部分同学网课。我在上课,隔壁教室广播里传来了其他老师上网课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因为有的老师核酸未出结果或有症状,无法到校,只能在家继续网课。
下课,学生们在空旷的教室里走来走去,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都在喜笑颜开地谈论,全然没有一点高三复习紧张的氛围。到下午年级微信群里,依然在统计各班、请假学生,这些数字不断在翻新,开始有老师在滚屏播发自己此刻阳在家里的状况:
“全身酸痛,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嗓子像在吞刀片——”
“已由沸羊羊转为懒羊羊,呜呜——”
“隔壁高崎小学好几个班主任已经跟校长全班请假了。”
周五、周六两校区12月份模拟考试,学生不分考场,只在自己班级参考。楼上楼下转一圈下来,每个班级只有十几个“小坚强”正襟危坐地写卷做题。其余学生临时发题打印,规定时间交答题卡到学校门房。大家都很忙,但考试的氛围却轻松得有点儿可笑。果然,周六考完,一道指示下达,下周重新回归线上教学模式。线下教学暂开四天,师生几乎全。通知后面一再提醒,做好个人防护,随时做好线下教学准备。
我想,这是因为面对着完全放开的一切未知,人们终于看到了它的样子。
新冠三年,我们经历了太多,似乎一切事情都不在原定的轨道上运行。封控时我们热切地盼望放开,但放开后依然同样要面对着新的艰巨的考验,要想完全回到之前的生活,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无论如何,如今迈出的这一小步,是意义重大的。哪怕之后的复课之路依旧曲折,哪怕一两天后就又恢复线下教学,我依然觉得,今天的所做的这一切都意义重大,因为这是我们朝着正常的生活而做出的努力探试。
是的,对于这一届的学子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三年前他们中考复习时,疫情爆发封在家里4个多月,今天他们面临高考,又是封封停停,线上线下得捯饬。尤其是到学期末了,既要面对病毒,还要面对严寒,真是太不容易。凛冬降临,人体本就要花大力气适应和承受,再加上刚刚放开的大形势以及学期末必然面临的疲劳,都决定了这是个难受的时期,对每个人而言都是。
这几天,越来越多地得知同事和学生阳了。听说这类信息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好像是一件早晚要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情,然而大家都不大愿意它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一旦发生了,也只好吃药,休息,加上一点自嘲。或许这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没有发言权。但无论说得怎样轻描淡写,它终究是病,是病就要防,防不住就治,如此而已。
有些东西是早晚要到来的。但另一方面,一件事情早晚要来,并不意味着我们非要急着去做——这话是史铁生拿来形容死亡的。如果说跨过某些门槛是必须的,那也最好是在大家准备充分、防范严密、训练有素、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损失的情况下,而不是将对立统一的问题两极化,由保守而冒进,发现了问题才重回保守,从而陷入某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左右横跳状态。毕竟,每一次横跳,都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天气预报说,12月底又将有一次雨雪过程,一直到元月3号,天空才有阳光出来。这个冬天,注定凛冽。
愿朋友们善自珍重,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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