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年前,我们曾在皖南贵池度过了难忘的半年岁月(中)

2022-05-20 14:36:28
标签: 杂谈 贵池 情感 皖南 四清

   当晚在新桥生产队,我们住在一个名字叫吴志祥的贫农家中,这家人家在当地算是条件较好,房子虽然也是土坯房,但在村的中心位置,便于召集会议和来访。户主吴大伯五十几岁,有2个儿子,与儿子一起做裁缝,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工钱按天数算,虽然够不上丰厚,但在当时农村普遍贫穷的经济条件下算是好的了。大儿子吴柯云二十几岁,有一点文化和头脑,后来成为生产队的建党对象。吴大伯见多识广,在村中也有一定威信。我和老黄就住在堂屋的侧房里,睡的是用砖头砌成的床,上面铺着稻草。房间里除了两张床,有一张小桌子没有凳子,坐就坐床上。我们晚上点着小油灯看书、谈天,感到还蛮有情趣。我们吃饭是吃派饭,每天交4毛几分钱和规定的粮票,我们是全国粮票蛮受欢迎

当时,工作队对吃饭做了严格的规定,不管吃饱没吃饱,只能盛一碗,硬性规定不能吃第二碗。当时,我们年轻胃口好,根本吃不饱,但规定不能违反,那里没有商店买饼干之类的东西,饿了也只能挺着。当地因经济落后,习惯上只吃二顿饭,早上9点左右吃早餐,饭后出工干活,到下午4点左右就收工了,吃第二餐饭。佐餐的菜主要是放了辣椒的咸菜,烧一只鸡蛋做的荷包蛋或蒸的蛋羹就是很好的了,还有自家种的蔬菜之类。猪肉平时是看不见的,只有到节日才杀猪分肉,我们曾在那里过了一个端午节,很是热闹,人人穿上新衣裳,家家户户分到队里杀猪分得的猪肉,蒸了大馍馍而兴高采烈。当地,水产是看不到的,更没有海鲜。因此,那里患大脖子的人很多,还有很多白痴,这与饮食中缺乏碘有关系。说起吃饭的事,有二件插曲值得一提,大约是下乡有一半时间的一次,工作队在高坦公社举行队员会议,吃饭时每10人为一个小组,用一个大脸盆盛了满满的一盆红烧肉,这是世界上最最美味的猪肉,大家一哄而上用筷子夹肉吃,不一会功夫竟然将这满满的一脸盆红烧肉统统消灭干净。另外一次,在珍溪公社开三级干部会议,可就惨了,事先也没有通知我们要带菜,到了那里才知道菜要自带,我什么也没有带,当地又买不到东西。整整有几天的工夫,每到吃饭的时候是我受难的时候,只有白饭没有菜,只能厚着脸皮向同学匀一些咸菜之类的充饥,真是度日如年啊。

   工作队的工作按部就班,我们常在斗溪大队大队部开会布置工作,按照动员阶段、批斗阶段和善后阶段的工作侧重,步步推进。我所在的新桥生产队相对来说比较单纯,共有二十几户人家,大多是贫下中农,有一、二户中农,一户地主。生产队里没有党员,所谓的当权派只有一个上任不久的队长和一个早先下台的队长,群众对已下台的那个队长有较多的意见。刚开始来我们这里反映问题的贫下中农不少,我们也似乎感到问题严重,但不能定性。第一阶段,我们主要是根据十六条等文件进行宣讲,每天晚上在我们的住地,召开全村大会,我和老黄分别进行宣讲和动员。当时没有电灯,点着一盏汽灯,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青壮年参会率较高,我认真备好课,为群众宣讲二十三条、十六条和党的有关政策,尽可能按群众能听懂的语言宣讲,在那里几个月我还学习当地的方言。农民们亲切称呼我老姚,这其实是为了表达对人的尊重。想想真的很有意思,我十几岁就成了老姚了,一直叫到老。 宣讲文件持续了一个月左右,运动进入深入阶段,成立了新桥生产队贫农协会,成立那天非常隆重,第一批成员戴上大红花,个个脸上笑容面面,第二批有25个贫农加入贫协,在“贫农下中农一条心”的歌声中,由小学生给他们戴上大红花。为此,我编了一首儿歌,“贫协会真正好,个个贫农心欢笑,组织起来力量大,牛鬼蛇神害了怕。贫下中农一条心,组织起来对敌人。我们人小志可大,争取长大入贫协!”。接下来就是要开展对四类分子的斗争,同时对生产队的账目和仓库进行清查,查找四不清的漏洞,以便开展对走资本主义当权派的斗争。为此,生产队成立了专门的清经济小组,清查仓库。新桥生产队的人员构成情况比较简单,四类分子就一个地主分子,此人在日常表现还算本分,群众也没有多大的仇恨。于是,按照工作队的布置由贫农协会主持开了一次小型的批斗会,对这个名叫朱光国的地主分子进行了一般性的斗争,发言者说的内容泛泛,基本上没有上纲上线的东西,很快就算过关了。群众对已故的老地主-朱光国的父亲的仇恨较深。为查账,我打了好几天算盘,虽说也非常上心,想从中查出一些问题。但说老实话,我和老黄都不是专业会计,从账面上也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名堂,一个小小的穷生产队也没有多少资金,最终查出来的都是一些小问题,只是以后加以改进的东西而已。查账后基本确认,先前下台的队长没有大问题,于是在会议上向大家说明,消除群众的疑虑。我们在四清运动中,执行了稳妥的、平稳的路线,没有搞大轰大翁的一套,实事求是地处理当地农村的矛盾,因此,也没有什么后遗症留下。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运动的后期,应该说做了一些实事,根据党的政策,力所能及地解决一些问题,对当地的成分划分进行了甄别,把原来的佃中农成分重新细分,分出了下中农,扩大了阶级队伍。再比如地主分子朱光国的老婆是解放前三年才娶过来的,我们按照政策根据她解放前三年的经济状况重新确定其成分,我几次步行到她的娘家了解取证,确定将其本人的成分改为贫农。这个改动对这个家庭在当时的条件下应该说是很有用的。在调查中,我克服了很多困难,冒着大雨,走几十里的山路,到高坦的叫湾团的一个地方去,行前“雷声轰鸣,长空白光闪,倾盆大雨从天降。”,我还是毅然地 “岂管风吹雨打,冒雨顶风出发”。在调查中还碰了许多钉子,但我丝毫没有退缩,终于取到了旁证。当时,我和老黄都不是党员,还商讨确定了这个生产队的建党发展对象,向工作组和大队党支部提出建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主要是组织生产队的学习,当时全国已经开展学习毛主席著作活动,我们以青年人为重点开展学习。我托人从城里买了一些《故事会》之类的杂志,通过给青年讲故事,教唱歌曲,积极开展青年群众的工作。生产队没有黑板,我们自己动手做了几块小的黑板,没有黑漆,居然因陋就简用墨汁代替,在上面也可以书写毛主席语录。在我们的努力下,这个偏僻山区的小村庄也充满了生气与活力。为了办一个文化室,为这里留下一个永远不走的工作队,我们和青年们商议发动大家出力,于是决定上山砍柴筹钱。青年们热情很高,很快抽时间到山上砍了不少柴火,定了一个天好的日子,我们一齐跳着柴担到高坦镇上去卖。那天,我跟着一众青年人,我挑着八十斤重的柴担,虽比不上他们,对我来说分量已经不轻,因为还要走好几里地的崎岖山路。走到半路,担子压弯了腰,人感到很疲乏,仍坚持跟上。因为,我知道一个勇于锻炼自己的人,才能成钢,懦夫只能眼看着别人高飞,而自己望尘莫及。我们这里的青年工作做得还是较好的。在运动后期,因为小岭队的村子大,情况更复杂,光地主分子就有4个,社教的工作量大。工作队把我抽到那里协助庄宝林同学和老郑他们一起开展工作,同时还要兼管新桥队的工作。在小岭村,我参与了对地主分子的审查以及开展青年工作,也参加小岭村的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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