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冬天

       来源：  当代散文 乡土文学  时间：2022-12-4-6

   现在的冬天不是太冷，这不今年立冬过后是小雪，都数九寒天了，气温基本在零上徘徊，雪花更是没见着一片，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天寒地冻，冰天雪地的样子。

  11月29日，终于盼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我看了一下，比去年11月7日立冬那天下的首场雪，整整晚了22天，天气也不是很冷。

下雪之时，我就站在窗前，看着那鹅毛般的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这勾起了我对小时候冬天的无限回忆……

我小时候住在北坡一个叫鼻梁顶的地方，每到冬天，西风凛冽，大雪纷飞，天气很冷，冷的早上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出去冷的冻的手上、耳朵都是冻疮，冷的冻的脚趾头一到暖和的时候就痒个不停。

儿时冬天，雪是常客。不经意间就会下起大雪，无数朵岩白的雪花像是天上的仙女从空中撒下，轻盈的舞动着。它们时而高飞，时而下降，时而盘旋，时而飞毛般的飘落下来，厚厚飞舞地落在树枝上，落在屋顶上，落在大地上。不一会，地上扑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房上落的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整个天地倾刻间变成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在我的印记中，下雪多发生在晚上，有时是一夜醒来，第二天早上风雪挡的房门都偏推不开，地上的积雪有半尺厚，屋外面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像瓦一样，堆叠在一起。鹅毛大雪还在继续下着，看起来老天爷真要把天地间的空间填满，视野里到处是白色，白色的屋顶，白色的树，白色的人儿，白色的路；还有屋檐下那一串串一米多长的冰凌，由粗到细犹如冰雕玉琢一样，好像到了童话世界。

我们的父母早已起来在院子里哗哗铲雪，我们兄弟姐妹赶忙从热腾腾的火炕上坐起来，穿好棉袄棉裤走出屋外，拿起扫帚扫的扫，推的推，把院落和道路上的雪打扫干净，积雪堆积在一起，然后装在架子车上拉倒在院子的外面，等天晴了自然消融。

早上扫完积雪，吃罢早饭，还要上学。下雪后的天气是特别的冷，不管是田地、道路、河道、沟渠、池塘，只要有雪的地方天冻常常会结冰，就连放在屋子里的水缸里的水都会结上厚厚的冰。

儿时的冬天上学，我们这些小孩穿着母亲手工缝制的棉袄棉裤棉鞋，个个都显得臃肿呆笨，像我们家里兄弟姐妹多，穿的都是姐姐褪下的棉袄，摆处钻风，一整个冬天腰都是凉的，那时也没有手套、围巾什么的。但凡是上学的孩童，不是冻了手脚，便是冻了耳朵。

我家离学校有二里多地，每天上学放学，都要把自己裹的严严的，迎着风雪，从坡上走拐八转大约20多分钟才能到校。记得在读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的“桌子”都是用土制作的泥课桌，每排两米三左右，六七个学生坐一排。教室里也没有取暖的火炉，一到冬天，教室里木制的窗户上都会用旧报纸蒙起来。由于学生调皮捣蛋经常会把报纸弄破，也时常被风吹破，我们坐在教室里上课，就似在露天一样，浑身打擅，一个个通红粗壮的手指头被冻得难以圈在一起，写字也不利索。每次写字前，我们都要长时间哈气解冻。到了四五年级时，村上新建成一所公办小学，条件好些了，窗户安上了玻璃。但数九寒天，寒风凛冽，窗户是密闭不好的，还是冷得不行，只能靠不停地跺脚硬撑着。

那时的学校是没有围墙的，课间休息时，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奔向教室土墙的拐角处“挤暖暖”，那墙皮已经被我们挤磨得净光。

冬天的田野到处都空旷着，西北风呼呼吹着，夹杂着风雪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放学途中，以往坑洼的土路变得明溜溜的，闪着寒光。胆大的男孩一路助跑一路滑行，女孩子们三人一组，两人拉着围巾在前面跑，中间的蹲下滑行，往日冰冷的小路上一派热气腾腾的打闹场面。

到了礼拜天，外面的世界虽然还是冰天雪地，但仍然抵挡不住孩子们天性好动爱玩的心态。孩子们三五成群云集在一起斗鸡、骑人马，嘻笑打闹，很是开心；大家用小手抓起雪球打雪仗，你扔我，我扔你，你追我赶，嘻笑骂仗，好不热闹。

那些调皮胆大、身体墩实的孩童则结伙来到河道、沟渠、池塘结冰的地方，在厚厚的冰层上溜冰、滚铁环、打陀螺、踢毽子，比赛谁滑的远。当然会有孩子不小心滑倒——不过没啥，冬天里穿得厚，摔不疼。有爱玩的孩子用绳子拴个板凳，板凳上站着个孩子，拉着在冰上飞快地跑——就像冰橇那样。

我那时最爱带一群小伙伴干的是“点坡火”。高坡旱塬，茅草又密又厚，而且早已干透，一点即着，瞬间便蔓延开来。再拣些树枝残叶的，熊熊的就成了篝火，孩子们围着火堆就地取暖，打纸牌，跳皮筯，吆喝着，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回头看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草灰。回到家里，免不了被父母一顿臭骂……

儿时的冬天，漫长而且很冷，每年都会有几场铺天盖地的冰雪，北风在无遮无拦的坡塬之上任意撒欢，没有边际地萧瑟、凛冽的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让人瑟瑟发抖，望而生畏。尽管严寒无比，却从来没有阻挡过我们不畏冰雪、跨越严寒的炽热之心，没有羁绊住我们毅然迈向春天的脚步。

恍惚间，一阵阵凛冽寒风、皑皑白雪，从儿时冬天的时光隧道里，不经意地呼啸而来，刮进了我昏昏欲睡的脑海。我抬头一看，那洁白的雪花还在悄然无声地落着，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我忍不住伸手接了一朵，可小雪花好似昙花一现，刚刚落到手中就化了，成了一滴晶莹透亮的小水珠，真美。

儿时的冬天，真的太冷，经常冻的我全身发抖，冻的我鼻涕直流，冻的我手脚生冻疮。儿时的冬天，有太多的回忆，又心酸也有快乐。那时虽然很冷，但冷得纯真，冷得美好，冷得让人难以忘怀！时光流转，四季更替。这不，眼下数九寒冬天又来了，希望疫情之下的冬天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