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目送夏天
(2015-09-22 05: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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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情感梦呓 |
立秋后的某个瞬间,风不再溽热粘连,突然变得凉爽舒适起来。随即,早晚的气温也有了大的落差。季节交替的日子里,目送夏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有不舍,也有感怀。无弦锦瑟,轻弹,有天外之音,在耳边盘旋。
我的2015之夏,已无法用语言述说。
万物生长,分蘖繁衍的恣肆里,宅在家里的我,被无孔不入的炽热,点燃了沉寂多年的矿脉,从春天开始的网恋,越发亢奋,火爆起来。似乎多少年的苦苦等待,苦苦寻觅,就为了这一天,轻按键盘,沙沙而歌,将心中发酵的情愫,放飞于天空和大地。梦想着,在我脚步不能抵达的远方,是否有人像我,与文字血脉相连,缱慻一生;是否有人要给生命插上翅膀,轻盈地飞翔于广阔蓝天;浮尘四起中,是否还有洁白的云朵与湛绿的心灵唱和,青涩的笑容在老去的岁月里,绽放童真?
被旖旎的向往所诱拐,被神奇的梦幻所绑架,我竟然中了蛊,将自己的理智,约束,毫无设防地全部缴了械,向晚之人,也疯狂了起来。晨昏颠倒地写博文,发博文;看点评,回点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诗句,于我,已不是夸张的描摹,恰如其分还不止呢。原本瘦削的我,哪堪这番折腾,更比黄花瘦。新浪博园啊,生生地击溃了我的防线,颠覆了我的心智,损耗了我的气力!
如此绽放及燃烧,就有一朵朵心之花,次第从我的枝头上,飘然而落。它们戛然离去的声音,惊心而动魄。一地的落花啊,携走了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不折不扣地成了一个空心的,没有根系的稻草人。
孕育,吐蕾,绽放,消弭,循环往复,就有生长,饱满,衰微,空茫的轨迹,在我的星空里闪烁不定,此起彼伏。即使所有的花开,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即使燃烧滚烫的热血,也收获不到一枚干瘪的果实,我还是喜欢这种激情勃发,欢腾流淌的状态。潜意识里,有爱,有念的生命之重,就好于,无情,无痛的庸常之轻。
罗兰·巴特说过:“我写作,是为了被爱,被某个遥远的人所爱。”这,吻合了我爱上写作的缘起。多情的我啊,被云涌于心的滚滚思绪,搅得日夜不宁,尝试着把它们变成文字,放飞出去,就有了泄洪的出口。写作,不仅获得了救赎,且越发情深意浓,与此同时,我对爱有了诗意的感知。
关乎爱的诗歌,诗经以来,何其多也!在我心底,李商隐与柳永,都是情诗的圣手,若论缠绵悱恻,也许柳永还要胜出一筹呢。而我,喜欢李商隐偏偏多了那么一点点。李商隐之于我,就是世上最美的情郎。特喜欢李商隐七律中的情诗。诸如:“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飞独自归”,凸现了“冷”与“孤”兼而有之的凄凉;“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铺排了 “热”与“美”相得益彰的欢愉。虽都蕴含了款款深情与惆怅忧伤,然各自的视角与感触,却大相径庭,迷离纷繁之美,余韵悠长,激荡着我的情怀。
诗情融入了我的血液和骨髓,就懂得了:
——爱一个人,就爱上了整个世界;爱一个人,就更爱我自己;爱一个人,就使自己变得更美好!被爱牵系,观照的生命,不由自主地散发着浪漫与芬芳。
——如同生命需要自省与彻悟,爱情也需要淬火及超拔。没经过观照,察省的生命,唯有肉身的沉重,而缺少性灵的飘逸;没经过过滤,升华的爱情,唯有浅薄的相思与追随,而缺少灵魂共舞,莫逆灵契的神遇。
于我,静水流深是生命的常态,痴迷狂热是生命的非常态。我喜欢“常”与“非”的勾连与复合,它们融合而生参差有致的风容。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偶有情随事迁,波峰浪谷,才是生命如水,跌宕奔放的浪漫走势。
非常态的爱恋,如飞蛾扑火,结茧自缚。每临此境,我就是那只愚蠢的蚕,自饮忧伤中,用心血喂养的情丝,编织一个小小围城,把自己生生困在其中。于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闭关,自囚。无明,也无灵;无是,也无非;无忧,也无乐。一帘幽梦里,回归自我的生命原初。
自缚其茧,其实,是很不错的选择呢。起码,不见天日里,可毫无牵连地,完全拥有自我的一片天空;可让疾驰的脚步慢下来,静心重温旧日蓝调;也可远隔世相,隐遁其中,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反观自我的性情与心智,深入进行心灵的体检。这种停泊,休止,静观,顿悟,是一个人成长必不可少的心路历程呢。
这个夏天,经历了燃烧,自囚,破茧,化蝶,自我颠覆,自我蝉蜕之后,我,焕然一新地出现在喧嚣的尘世。
此刻,一个人安妥地坐在秋的车辇之上,静等来自远方的消息。也许,所有的祈祷与眺望,不为一路的寻寻觅觅,在多维的空间里,喜获多看一眼的机缘;不为永远的魂牵梦绕,会等到花开正好,莫逆一笑的璀璨;只为释放绵绵不绝的爱意,感受到奔涌而来的温暖。
弥散在微曦晨光里的,也许清朗,也许缤纷的秋色,有如天籁,舒缓缠绵地弹奏着《D大调卡侬》。潋滟如水的爱之絮语,在云淡风轻里飘啊飘。
感谢命运,在我的年轮里,置入了美如夏花的倾城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