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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杨万里传》析读

(2017-06-21 10:02:42)

《宋史·杨万里传》析读

杨巴金

 

《宋史·杨万里传》原文:

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为赣州司户,调永州零陵丞。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得见,以书力请,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乃名读书之室曰诚斋

浚入相,荐之朝。除临安府教授,未赴,丁父忧。改知隆兴府奉新县,戢追胥不入乡,民逋赋者揭其名市中,民趋之,赋不扰而足,县以大治,会陈俊卿、虞允文为相,交荐之,召为国子博士。侍讲张栻以论张说出守袁,万里抗疏留栻,又遗允文书,以和同之说规之,栻虽不果留,而公论伟之。迁太常博士,寻升丞兼吏部右侍郎官,转将作少监、出知漳州,改常州,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沈师犯南粤,帅师往平之。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遂有大用意,就除提点刑狱。请于潮、惠二州筑外砦,潮以镇贼之巢,惠以扼贼之路。俄以忧去。免丧,召为尚左郎官。

淳熙十二年五月,以地震,应诏上书曰:

“臣闻言有事于无事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大矣。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绝使,敌情不测。而或者曰:彼有五单于争立之祸。又曰:彼有匈奴困于东胡之祸,既而皆不验。道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漕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兵,增驿骑,制马枥,籍井泉,而吾之间谍不得以入,此何为者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一也。

或谓金主北归,可为中国之贺。臣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此人北归,盖惩创于逆亮之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填抚其北,而以其子与婿经营其南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二也。

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则弃淮而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肥,然后吴始安。李煜失滁、扬二州,自此南唐始蹙。今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

今淮东、西凡十五郡,所谓守帅,不知陛下使宰相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不自己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己出,缓急败事,则皆曰: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四也。

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之计者,日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巳之战,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以步也,舟焉而已。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且夫斯民一日之扰,与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五也。

陛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金人日逼,疆场日扰,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保疆场者何道?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干羽解围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六也。

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也国家之事,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之时,是人不能悟之矣。故上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迩日镇星犯端门,荧惑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乃五月庚寅,又有地震,兹又不曰大异乎?且夫天变在远,臣子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廷不闻咨访,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臣不知陛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也。

频年以来,两浙最近则先旱,江淮则又旱,湖广则又旱,流徙者相续,道殣相枕。而常平之积,名存而实亡;入粟之令,上行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振救之;动而有事,将何以仰以为资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八也。

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货。今之所谓钱者,富商、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券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可不为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

古者立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欲图晋,而王猛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二人而已。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张栻可用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惮者又何人?而或者谓人之有才,用而后见。臣闻之《记》曰:苟有车必见其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临之以大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矣,万一败事,悔何及耶?昔者谢玄之北御苻坚,而郗超知其必胜;桓温之西伐李势,而刘倓知其必取。盖玄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盖必有以察其小而后信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十也。

愿陛下超然远览,昭然远寤。勿矜圣德之崇高,而增其所未能;勿恃中国之生聚,而严其所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导谏。勿以女谒近习之害政为细故,而监汉、唐季世致乱之由;勿以仇雠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晚年受祸之酷。责大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异其心;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奇,勿以文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历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以重蜀之心而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而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大江为可恃。增屯聚粮,治舰扼险。君臣之所咨访,朝夕之所讲求,姑置不急之务,精专备敌之策。庶几上可消于天变,下不堕于敌奸。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枝叶。臣前所陈,枝叶而已。所谓本根,则人主不可以自用。人主自用,则人臣不任责,然犹未害也。至于军事,而犹曰谁当忧此,吾当自忧。今日之事,将无类此?《传》曰:水木有本原。圣学高明,愿益思其所以本原者。”

东宫讲官阙,帝亲擢万里为侍读。宫僚以得端人相贺。他日读《陆宣公奏议》等书,皆随事规警,太子深敬之。王淮为相,一日问曰:“宰相先务者何事?”曰:“人才。”又问:“孰为才?”即疏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淮次第擢用之。历枢密院检详,守右司郎中,迁左司郎中。十四年夏旱,万里复应诏,言:“旱及两月,然后求言,不曰迟乎?上自侍从,下止馆职,不曰隘乎?今之所以旱者,以上泽不下流,下情不上达,故天地之气隔绝而不通。”因疏四事以献,言皆恳切。迁秘书少监。会高宗崩,孝宗欲行三年丧,创议事堂,命皇太子参决庶务。万里上疏力谏,且上太子书,言:“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一履危机,悔之何及?与其悔之而无及,孰若辞之而不居。愿殿下三辞五辞,而必不居也。”太子悚然。高宗未葬,翰林学士洪迈不俟集议,配飨独以吕颐浩等姓名上。万里上疏诋之,力言张浚当预,且谓迈无异指鹿为马。孝宗览疏不悦,曰:“万里以朕为何如主!”由是以直秘阁出知筠州。

光宗即位,召为秘书监。入对,言:“天下有无形之祸,僭非权臣而僭于权臣,扰非盗贼而扰于盗贼,其惟朋党之论乎!盖欲激人主之怒莫如朋党,空天下人才莫如朋党。党论一兴,其端发于士大夫,其祸及于天下。前事已然,愿陛下建皇极于圣心,公听并观,坏植散群,曰君子从而用之,曰小人从而废之,皆勿问其某党某党也。”又论:“古之帝王,固有以知一己揽其权,不知臣下窃其权。大臣窃之则权在大臣,大将窃之则权在大将,外戚窃之则权在外戚,近习窃之则权在近习。窃权之最难防者,其惟近习乎!非敢公窃也,私窃之也。始于私窃,其终必至于公窃而后已。可不惧哉!”

绍熙元年,借焕章阁学士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会《孝宗日历》成,参知政事王蔺以故事俾万里序之,而宰臣之礼部郎官傅伯寿。万里以失职力丐去,帝宣谕勉留。会进《孝宗圣政》,万里当奉进,孝宗犹不悦,遂出为江东转运副使,权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朝议欲行铁钱于江南诸郡,万里疏其不便,不奉诏,忤宰相意,改知赣州,不赴,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自是不复出矣。宁宗嗣位,召赴行在,辞。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引年乞休致,进宝文阁待制致仕。嘉泰三年,诏进宝谟阁直学士,给赐衣带。开禧元年召,复辞。明年,升宝谟阁学士,卒,年八十三,赠光禄大夫。

万里为人刚而褊。孝宗始爱其才,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韩侂胄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羽翼,尝筑南园,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也。”侂胄恚,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侂胄专僭日益甚,万里忧愤,怏怏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吏之报时政者皆不以告。忽族子自外至,遽言侂胄用兵事。万里恸哭失声,亟呼纸书曰:“韩侂胄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社稷,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别妻子,笔落而逝。

万里精于诗,尝著《易传》行于世。光宗尝为书“诚斋”二字,学者称诚斋先生,赐谥文节。子长孺。

 

【注释】

辇毂:读ning,皇帝的车舆,引申为京都、帝都。

道殣相枕:道路上饿死的人到处都是。殣,读jìn,饿死。

褊:读bin,通“惼”,指气量狭小,急躁。

掖垣:唐时指门下、中书两省,因其分别在禁中左右掖,故称。后常称类似的中央部门。

【考析】

本文录自《宋史》卷433之《儒林(三)》杨万里的诗文、气节均闻名遐迩,《宋史》编修官将其列入《儒林》,是因其诗文更享有盛名。清代袁枚说:“诗有音节清脆如雪竹冰丝非人间凡响。皆由天性使然,非关学问。在唐则青莲一人而温飞卿继之宋有杨诚斋元有萨天锡明有高青邱”全祖望:“卓然不惑者,则诚斋之《易传》乎……中以史事证经学,尤为洞邃”。见历代文人对其诗文评价高。

湴塘村光绪版《忠节杨氏总谱·湴塘延宗公派总图》载:“万里,芾公子,行五五,字廷秀,号诚斋,母毛硕人,出生于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丁未九月廿二日子时,绍兴庚午(1150)以书经举于乡,癸酉再举(指1153年冬赴省试),甲戌(1154)成进士,历官通奉大夫、宝谟阁学士、庐陵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累赠少师、金紫光禄大夫,谥文节,著《诚斋全集》一百三十三卷,《易传》二十卷,诗策行世,其生平行实具详《宋史·传》中,薨于开禧二年(1206)丙寅五月八日午时。闻韩侂胄擅开边衅,愤惋不食,手书八十四言,掷笔落坐而抛。葬本里污泥塘莲花形,墓载《县志》”。

细读本文倒数第三段中“卒,年八十三”之句,可知其叙述有误。理由为:诚如文中所述杨万里是开禧1206)去世,学界对此均无异议,假如杨万里“年八十三”的话,那么其出生是宣和六年(1124。但是,杨长孺诚斋杨公墓志》载:“先君于建炎元年1127丁未岁九月二十二日子时生”所记载的时间具体到出生时辰,又载:“书毕,隐几而殁,年八十。时开禧二年五月八日也”,这与光绪版《忠节杨氏总谱》的记载十分吻合。从可信度而言,《宋史》是元末至正三年(1343)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篇幅宏大,且错误不少。而《诚斋杨公墓志》是杨长孺所撰作,时间是父去世后半年左右所以说墓志铭记载的时间应为确凿无误。

本传文中另有一处叙述不实,即倒数第二段中“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之句失实。周必大官至左丞相,且被宋孝宗所器重,这是事实。但是,杨万里性格刚直,周必大曾评价他是“立朝谔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宋孝宗对他也有“直不中律”的评价。且当时因为高宗配享事件,致使宋孝宗对杨万里颇有看法,说:“万里以朕为何如主”,由是以直秘阁出知筠州。当时左右丞相王淮和周必大均在现场,周必大因与杨万里是同乡且乡试同年,平时多有交游,私交甚好。假若此时周必大为杨万里说好话,或者为他开脱,无异是火上加油,不如作冷处理更为妥当。王淮知道周必大的尴尬处境后,还是尽力为杨万里说了些好话,正因如此,以致后来有“必大无善语”之误解。

又如,绍熙五年(1194),已致仕的周必大率先放低身架,从永和镇来到塘村会访杨万里,不久后杨万里也赴永和回访周必大,此后两人有许多唱和诗作。他俩作为南宋时庐陵地区两位杰出的士大夫,交谊时间长达五十五年,感情一直极为融洽,其胸襟势必不会象世俗庸人那样的狭隘,故清《江西通志》卷76载:“史家谓‘孝宗爱其才,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愚窃谓不然,观益公致政后,诚斋亦相继归田,末路往还倡酬,情好颇密,篇章具在,可考而知也,益公固非忌才者,诚斋又岂匿怨而友者哉!”细细阅读这番评论,结论颇为中肯。

本文倒数第段“绍熙元年(1190),借焕章阁学士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中“借”字理解是:借用因该年十月杨万里刚当上四品秘书监,接伴金国使者的差使虽然是临时的,却属于“外交”事务,按惯例安排宰辅枢臣级的官员出使,因宋光宗器重杨万里,于是借用三品焕章阁学士的头衔,安排他1190十一月出使。

乾隆版吉水县湴塘村杨氏族谱内的杨万里标准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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