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故事(三六九)恭俭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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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故事(三六九)恭俭胡同
黛瓦垣墙小巷深,公鸭噪哑唤伊人。
沧桑已改乾坤样,岁月还留逝去痕。
——言泊远
恭俭胡同在北海公园北门的东边路南,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较宽阔的胡同,北起地安门西大街,南至景山后街。明代有内官监署在此,胡同由此得名。恭俭胡同再西为北海北夹道,是一条位于北海墙之下的窄巷。
北京胡同的名称都是有出处的,恭俭胡同名字出自《论语》,明朝时因有内官监署,至清称内宫监胡同,民国后,去“内”,“宫监”谐音为“恭俭”,取《论语》中的“温、良、恭、俭、让”中的“恭俭”二字。当年,恭俭胡同也是二十四衙门办公地之一,且地处内城,普通百姓是不准居住在此的。
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张清常在《北京街巷名称史话》中写道:“原北京内城的明朝皇城,当时是不容许百姓进入的,更谈不上居住了。在今天的一些重要街道,例如南北池子,南北长街,景山东西前后街,景山东胡同,文津街等全没有百姓居住。明朝时皇城里除了紫禁城即今天的故宫博物院,西苑太液池即今天的中、南、北海之外,其余地方就是内官署。宦官十二监,四司,八局,即所谓的二十四衙门。还有各种库、房、厂、场、灵台、安乐堂等,把皇城都填满了。”听清楚了:今天这些地方也“没有老百姓居住”!
恭俭胡同的历史传说很多,据胡同里的老街坊们说,这一带还是旗人聚集地,相传是宫中太监的居所。不过,几经变迁,当年的历史遗迹早已化为乌有。著名作家叶君健的夫人袁茵在《往事重温》中写道:“恭俭胡同,老北京拉三轮的都知道它的老名字叫‘内宫监’,既是宫中太监居住较为集中的地方,慈禧太后的大总管、太监李莲英的后代和最后的太监袁大爷,在我们1953年搬进该胡同时,都还活着。”
恭俭胡同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胡同,其间从北口开始路西,依次排列着东西走向的一巷、二巷、三巷,直至五巷。从排列的格局就不难看出,这条始于明代的胡同,从建设规划雏形上就是排房,也就是中国传统“宿舍”的格局。这恐怕还是明“内官监”所留下的遗迹。据说这是前清“马官”的宅院,后为开国中将钟赤兵的住宅。特别是恭俭一巷,原称内官监,后称四眼井,从字面上可理解为:不仅是内官监署办公的所在地,而且巷中因有“四眼井”而得名。其井有四孔,据说这样的四孔井在北京南城也有。
在恭俭胡同西边,与之相邻的是北海北夹道,是一条位于北海东墙下的窄巷,古朴、神秘。胡同周边至今留有“油漆作”、“大石作”等胡同,昔日皆为内官监下属的作坊。内官监负责建筑宫殿、营造皇陵,职能类似于皇家工程局。
有文字记载,明代太监郑和就曾在恭俭胡同“上班”。郑和是我国著名的航海家,曾经七下西洋,由于航海人员庞大,每次海上航行需要几百天的时间,所以航海船队中不仅要在船只上种菜,还要养猪,种粮食,可见郑和七下西洋,并非易事,最远到达了非洲东海岸。
需要说明的是,“太监”并非阉人的泛称,而是官职。《明史·职官志》记载,由阉人掌管的皇家内府共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其长官称“内官监太监”,是正四品官衔。也就是说,当年皇家工程局长官郑和就在内宫监署上班,主管内宫监的日常事宜。每天上下班都要出入于恭俭胡同。
在明代尊称太监为“老爹”,尽管他不一定是个老头。郑和原名“马三保”,他所居住的胡同明代称为“三保老爹胡同”,清代转化成“三不老胡同”。三不老胡同在今德胜门内大街路西,出西口就是新街口内大街的航空胡同。所以,当时的郑和经常坐着轿子在恭俭胡同和德内大街间往返。
明成祖于1421年正式迁都北京,郑和历次下西洋返回后都要向皇帝复命述职,所以他在北京建有住宅。郑和的权势相当显赫,有资料称,他在三保老爹胡同的宅邸很是豪华,装饰着不少从西洋带回的宝物。郑和也可以说算是一个北京人。
其实老北京的历史就隐藏在皇城之中,犄角旮旯。它不显山、不露水,静静地等待着人们来观赏,来品味。如此说来,恭俭胡同的历史价值,仅郑和其人就该立碑明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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