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故事（二一四）错长城

您听说过北京还有一段“错长城”吗？我告诉您，“错长城”确有其事，而且， 传说中的“错长城”现在还在北京市密云区的西沙地矗立着呢!千万听仔细了：是密云区的西沙地，不是南海的西沙！

长城会出错吗？这真是修错的长城吗？古人为我们留下了一个有趣的谜。

由于种种原因几十年来“错长城”并没有得到特别的重视和保护，更无权威的考据。

错长城在密云区西田各庄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西沙地村，毗邻怀柔区。村西边有一架西大山，是云蒙山的余脉。在西大山的东侧，有两条小山沟，南边的一条叫石塘峪，北边的一条叫赃官沟，两条山沟的顶端汇合到一处，山坡上赫然一段灰色砖砌的残破城墙，就是“错长城”。当地人管“错长城”叫“半截子边”，它两侧加起来总长只有400米，没有连接别的长城，孤零零的一段。

“错长城”是这片山谷里非常醒目的地理标志。荒谷里的长城，从山沟涌起，沿着山坡卧伏的墙体，西南—东北走向，峡谷两侧的长城两端突然消失于山体，与其他处的长城没有连接，四周围峭峰峻峙，峰顶有几座孤独绝世的敌楼，看起来人类绝无可能攀达。

严格地说，这里的长城不像是长城，没有敌楼，也没有烽火台，只是在谷中的半山坡上用毛石垒了一段长约10米、高1.5米的石墙。但峡谷东面的长城沿山脊起伏，气势雄伟。地基为凿磨成块儿的大石条，最大的一块长2米、高50厘米。地基上面用青砖衬砌，双层墙体，中间用黄土夯实，依山就势，构筑别致，长城中间有敌楼一座，分上下两层，三明九暗。与敌楼相连的东段城墙上有拱门一座，拱门两边有石条衬砌的台阶，这在其他段长城中是很少见的。这段“错长城”唯一保存完整的这个敌楼，共有三个小正方形观察孔、七个拱形小眺望窗及两个大型的拱门。敌楼底层弧形的拱形顶上，至今还清晰可见修拱顶时荆笆与白灰接触时的荆条，颜色发黑。这在其他敌楼上是非常少见的。更让人错愕的是，这段长城史料上也找不到记载。

顺着敌楼中间又窄又陡的台阶来到敌楼的二层，这里现在已是一个长满荒草的约40平方米的平台，往东走或往西走都有一段200米左右的残破城墙，有砖砌的城堞和箭垛，有的小炮孔上还有波浪状的纹边，很精致，但都已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据本地老人讲，城砖上本刻有字，证明砖是离此地20多公里的石塘路烧制的。密云文物保护协会秘书长、中国长城协会会员李大儒先生说：“从砖质上看，此段长城无疑属明代。”“错长城”后的另一条峡谷叫“赃官沟”，据说与这段长城颇有渊源。 

　　西沙地的老人们祖辈流传，这段长城建于明代隆庆年间。当戚继光修完古北口、黑龙潭一带的长城，正往前推进时，突然传来消息，有敌寇进犯辽东，朝廷下令急调戚继光前去御敌。戚继光赶紧将修造长城的任务交给了副将谭成，率军直赴辽东。

谭成是戚继光的老上级——时任蓟辽总督谭纶的侄子，依靠叔叔的关系，不几年就从一个普通士兵升到了戚继光的副手。戚继光走后，谭成当了家。他想戚继光抗敌不会很快回来，自己主持工程可以趁机捞一把，于是就派心腹去朝廷打探开工的消息。不久，心腹捎回了口信，下一步开工在神堂峪，近日就要求动工，不知是亲信传达错了，还是谭成听错了，亦或是口音有误，把本该修在怀柔神堂峪的长城修在了密云的石堂峪。一字之差，相差几十里，铸成了千古大错。

为了赶在戚继光回来之前建好这段长城，达到既能向上级邀功，又能侵吞银两的目的，谭成日夜监工，加紧督造，士兵民夫苦不堪言，不多久，一段长城就奇迹般地修建起来了。望着神速进展的长城工程，谭成心里美滋滋的，他想自己主持工程比老领导在时的速度还快，工程质量又好，朝廷一定会表扬自己。

从建筑工程中贪污银两自古有之，并不是现在的发明。但是现在的处罚可是赶不上古代啊！

　　正在谭成做美梦的时候，戚继光平敌归来。他赶到神堂峪一看，哪里有长城的半点影子?仔细一问，才知道谭成把长城错修在了石堂峪，长城属于国家工程，不允许出半点差错，戚继光勃然大怒，飞马赶到石堂峪,一边将谭成看押起来，一边快马飞报朝廷。经调查，谭成犯了长城修建史上最大的一桩渎职罪，并伙同手下克扣军士、民夫伙食费用，民愤极大。朝廷决定，对参与犯罪的二十名贪官就地正法，法场就设在石堂峪南面的一条山沟里，至今这条沟还叫“赃官沟”。

有人钩沉明史，这个事件并无出处，民间传说，无可稽考，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不过这段颇为传奇的长城，确实隐于“赃官沟”山谷，600多年的时光过去了，“错长城”赧然坚守，“赃官沟”戴罪告诫，只待一个最终的权威定论。

　　2002年72岁的李大儒老先生是密云文物管理所第一任所长，中国长城协会会员。李老告诉记者：“北京乃至全国别处的长城虽然有的地方因年代久远而断开了，但总体都是在一条线上的。但只有西沙地村这段‘错长城’是哪儿都不连着的。《明长城志》等和长城有关的一切史料，都没有相关记载。可惜‘错长城’始终没得到过权威部门单独的重视和认识，它独特的价值一直未得到开发。”虽然现在已经得到了当地百姓的自觉保护。

　　最近几年，经人们口口相传，一些北京人、外地人甚至外国人听说了“错长城”的故事，都曾自发先后到过这里。但除了密云文物所外，并没有有关权威文物部门的专家来单独实地考察过“错长城”。笔者希望这段有趣的“错长城”能得到国家文物部门的关注，使得日后“错长城”的文物保护和开发利用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