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月下思亲
(2022-09-07 10:5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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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随笔 |
广寒宫里住着嫦娥、吴刚和玉兔。
那时我虽然是青春期的年龄，但好像只有青春期的忧伤，没有多少叛逆，和爸爸妈妈的关系都很好。那时我们常常在晚上一起出去散步。有一回，不晓得是春夏秋的哪一个季节了，也不记得是在哪条路上了，只记得那天晚上云淡风轻，天空很明亮。那里悬挂着一轮明月。那是很特别的红月亮。我从未见过，于是很激动。于是，我一下子跳到爸爸背上，要看高高。多少年来，我很高兴那晚这样做了，那是我记忆最鲜明的一次他背我。他不苟言笑，我自小憱他。但在那个天上挂着红月亮的夜晚，十九岁的我在爸爸的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天地人月，我知道，背着我的这个人爱我。
后来，高考结束，我恋爱了。和爱的人吐露心迹时月亮刚从沙河窝里升起，河水静静流淌，我们沉静坐着。那时爸爸给我定的归家时间是晚上八点，那天是九点多回家。一进门，爸爸就看着我，他那焦急的神色，就像一条跳到水里的鱼，把我的沉静愉悦瞬间打破。
我知道他的担心。养女儿的大都如此吧。我也不记得那时自己说了什么了，但我记得自己什么没说。他爱的大女儿长大了，有了秘密，也有了远山远水。那之后，我离家求学，工作结婚生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再也无法盯着我晚上八点到家，也不知他是怎样让自己放下心的。
他一直把家人放到第一位。那年的暑假，他已经瘦到皮包骨，衰弱的无法下床了，知道我快要开学上班，就赶我走。我走了，然后再也没见到他。我爱的爸爸没和我告别就走了。他去了遥远的地方，从此，只在梦里回来。从此，我们家的中秋少了一个人，而我每到中秋就会像祥林嫂一样说起那年那碗葡萄酒的往事。
我再也没有贪过杯，晚上会尽早回家。我知道，爸爸从未远离，他一直在。因为，我们从未忘记过他。
我的关于月亮的记忆中也住着人。
尤其，住着我爸爸。
有一年的中秋节，我们家还住着平房呢，一层楼，平顶。楼下有一棵老葡萄藤蜿蜒而上，在楼顶搭起架子。吃完晚饭，我和妹妹爬着竹梯上了楼，展开凉席，躺在葡萄架旁，手边是新摘的葡萄，和端上来的葡萄酒。葡萄就酒，也是越喝越有啊。不知不觉就喝得头晕，和妹妹晕乎乎地聊天，看天，倒也是惬意。谁想到，半醉半醒的我们俩都没听到楼下爸爸在喊，他老人家就爬梯子上来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了两个“醉女”。他一把拿走酒碗，恨不能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说话：“葡萄酒后劲大，不知道吗？哪能这样喝？”还是我爹了解我，他知我并不喜欢酒的味道，总是喜欢一口闷。闷下去后劲自然更大，我就傻呵呵地看着爸爸，心里美滋滋的——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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