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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家搭饭的日子

(2023-04-30 21:36:27)
分类: 回忆录

从小到大,因为家住得比较远,我经常在别人家搭饭,我觉得这对我的性格有很大的影响。其实人都是随着环境在改变自己的,因为没有人能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这个是不是就叫做适者生存呢?

小学五、六年级,我就在小表姐家吃饭(详见《转学》),初中又在小叔家吃了两年。高中,我又在四姨家吃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不记得在四姨家吃饭具体是高一,还是高二?但记忆里还是有一些清晰的事件。

四姨家离射洪中学直线距离很近,但真正步行却不是那么的近,因为学校的校门开在了相反的方向。每个中午,我需要走出校门,沿着红砖路走一截,再拐上一条大公路,这条大公路已经是县城最边上的一条主干道,所以每天都有很多的大货车在这条县城边的主干道上飞驰。因为车流量巨大,晴天这条路上永远是尘土飞扬,雨天那就是泥泞不堪。走到某个位置,我就需要穿过这条路,但路上并没有红绿灯或者是人行横道,只能左看右看,瞅准时机飞奔过马路。有一段时间,射中在修围墙,我就不需要绕那么远,只需要跨过还未完工的围墙。过了这条很危险的马路就开始爬榨油厂(四姨家所在的单位)那个大坡,爬上大坡,再爬四姨家的四楼。在我的印象里,四姨家应该是在整个县城的最高点,从她家的通走廊上能俯瞰整个县城。正因为如此,她家的风总是特别大,在快饿扁的中午,穿过走廊的时候,觉得风更大,人更冷。因为家里没有厕所,只能到每层楼的公共厕所去上,每到冬天,上厕所成了一个最痛苦的事情。

我在四姨家吃得也不太好。虽然从小到大,我都在别人家吃饭,但之前年龄较小,对食物和别人的眼神没有什么判断,这些事情都不会进到我的心里。但高中了,我已经能够根据很多现象来判断一些事情了。那个时候,四姨家只有四姑爷一个人工作,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在外读大学,小的在读高中,正是最花钱的时候,所以,想起来,四姨家能够接纳我来搭饭,也确实不容易,虽然,我妈妈一定会付一些生活费,让亲戚不至于吃亏。尽管条件不太好,但四姨还是尽量地多做几个菜,让我吃饱。但有的时候,如果四姨不在家,四姑爷做菜,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记忆里,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画面,我和四姑爷坐在饭桌上,饭桌上放着一盘木耳炒肉,虽然叫木耳炒肉,但其实里面真的没有肉,就只有木耳,关键是,四姑爷还尴尬地说:你多吃点菜,你吃点肉,而我不停地扒饭,并在心中恶狠狠地回着:那里有肉,根本就没有肉。再后来,我可能也给老妈埋怨了在四姨家吃得不好,老妈就在校门口的一家中餐馆给我包月,每天中午,老板就给我炒一份肉丝或是肉片,吃完了我就签个字,老妈每个月再去给我结帐,这个行为在当时无疑就是一土豪,老妈也是费劲了心思想让我吃好一点。

在我的求学生涯里,我一直都在别人家搭饭,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家距离城里实在有点远,而我老妈又不能放心让我在学校食堂里吃,总觉得在亲戚家吃得会好一点,于是,就吃完这家吃另一家。在几家亲戚里,我家可能算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所以,我觉得每一家都没我自己家吃得好,尤其是在四姨家。现在想想,也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于是,对每一个我蹭过饭的亲戚,我都心存感激。

小时候真的很不喜欢去别人家吃饭,感觉自己受够了那种日子,在饭桌上抬不起头来,不停的扒饭,想尽快把这个尴尬的场面结束,尤其是在后来,我年龄更大了,更懂事了以后,觉得真是很痛苦的过程,每天步行去四姨家的路好长好长,冬天的风好大好大,心好凉好凉。这些成长中的经历也多少影响了我今天的性格,比如不太愿意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或是更多地愿意去迁就别人。现在的好朋友也经常说,很难想象在我这种家庭会有我这种性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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