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蒸的菜团子
现在的人们有时吃个菜团子,图个新鲜,吃个野味儿。菜团子里面是菜馅儿,有萝卜馅儿,茴香馅儿的,韭菜馅儿的,外面是粗粮,粗粮没法捏褶,只能做个圆球的形状,顾名思义叫菜团子。
我们小时候吃菜团子是有季节的,那时候菜可不能随便买,家家户户都是凭证
票从菜组买菜,冬天开始供应大白菜了,我们就拉着地板车去菜组把供应菜拉
回来。
那白菜真绿呀,菜心一点点儿,菜帮子很多,那些菜帮子泛着绿绿的光泽,伸胳膊蹬腿儿不向菜心儿靠拢,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在那个艰苦的年代,这也是宝贝呀,菜帮子也能派上大用场。
我母亲特别会过日子,聪明智慧,心灵手巧。那时候家家生活都困难,菜帮子也不舍得扔啊,菜帮子也是菜呀,熬着吃清汤寡水筋太多,我母亲就用它来蒸菜团子。
把白菜帮子洗干净,焯水,然后剁碎做馅儿,馅儿里放放上葱姜蒜,香油,有时候还放上从食品公司买来炼完大油的油渣子,没有油渣子就放上自己炸的小布拉,小布拉就是用白面放上一点水,用筷子搅成小小的面穗儿,然后放在锅里用油炸,当白白的小布拉变成金黄时,就可以出锅了。小布拉很脆,菜团子快蒸的时候再把它放在菜馅儿里,吃的时候还有一点点脆的感觉,如果放的太早了,菜馅儿里的水就把小布拉浸软了,影响口感。
炉子上跳跃着热烈的火苗,大铁锅上冒着袅袅热气,看看墙上的表过了半个小时,就可以揭锅了。当热气腾腾的菜团子端上餐桌上的时候,一顿美餐就开始啦,孩子们左手拿着菜团子,右手拿着一瓣儿蒜,吃的热热烈烈,心满意足。
母亲是个做饭高手,很多饭食都会粗粮细作,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家家细粮可是稀罕物。国家供应市民40%的面粉,哪敢随便儿吃呢,还得留点儿准备来个亲戚什么的。家里来个亲戚,光是玉米面的窝头也端不上桌啊。
粗粮细作有一种叫嘎嘎汤,又是母亲拿手的一道美食,在盆里和好一块儿玉米面儿,再和上一块白面,白面包在玉米面表面,把白面包的玉米面儿在菜板儿上擀一个片儿,真绕嘴,成了说绕口令了,然后切成菱形,我母亲戏称叫“金裹银”。几片儿羊脂呛锅,切上几刀白菜稍儿,顿时,屋子里就飘起了羊脂的香气,白菜的香气,一个人盛上一碗,滑溜溜,香喷喷,真解馋呢。
母亲是一个家庭的灵魂,母亲会过日子,母亲会打理生活,母亲会调整饮食,真是孩子们的福气,是全家人的福气。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脚步,生活是越来越好,吃喝穿戴和原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用我母亲的话说:现在是用什么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咱们现在过的日子,简直天天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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