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水浒（十五）：鲁智深说自己杀的人多用意何在？
(2016-11-14 02:5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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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欧洋杂谈 |
分类： 水浒正解/另解 |
鲁智深是个直爽之人，并不讳言自己为什么当了和尚。但是，鲁智深在对人介绍为什么当和尚的时候，却有一个分界——大相国寺。在到达大相国寺之前，鲁智深对人说是“杀了人”，而在到了大相国寺之后，却对人说是“杀的人多”，难道这两种说法还有什么区别吗？
先来看看他都是怎样对人说的。
鲁智深从五台山一路向东京走来，到了青州地界的桃花山，不想走过了头，只好到刘太公庄上借宿一夜。事有凑巧，让他赶上了周通要抢刘太公的女儿为妻。鲁智深打走了周通，周通在逃回桃花山时留下了一句狠话：“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你飞了。”这可把刘太公吓坏了，扯住鲁智深诉苦，说是鲁智深害苦了他一家人。他知道，鲁智深是个云游僧人，他一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周通必然要来报复。鲁智深对刘太公说：“……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打死了人，出家做和尚……”。等到周通把大头领李忠叫来，却是相互认得。在向李忠介绍时鲁智深说：“俺自从三拳打死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因见了洒家赍发他的金老。……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财主赵员外。……那员外赔钱去送俺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说服了周通不要难为刘太公，不要再提这门亲事，鲁智深离开了桃花村。在瓦罐寺，鲁智深对史进介绍时，也是“把前面说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这里说得很清楚，鲁智深杀了人，他杀的这个人是“镇关西”。
到了东京以后，鲁智深又是怎么说的呢？
鲁智深到酸枣门外廨宇里来管理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几个泼皮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以便保住他们的“衣饭碗”。不想这事情被鲁智深识破，把他们打了一个服服帖帖。几个泼皮问起他的来历，鲁智深说：“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的人多，因此情愿出家……”后来鲁智深结识了林冲，他和林冲自我介绍，说：“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如果说，鲁智深对泼皮们只是敷衍一番的话，那他对待林冲可应该是认真的。而他从杀了镇关西到“情愿出家”，这中间并没有再杀人。
不管怎么说，杀人总不是一件好事，杀人越多，其“罪过”越大，鲁智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罪过”往大里说呢？难道说这“杀了人”和“杀的人多”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其实就是不一样。
杀了人，这种行为很明确，就是罪犯，不管是杀了该杀的人还是杀了不该杀的人，都是犯罪。如果你杀的是恶人，比如鲁智深杀了“镇关西”，当地的人——必须是知道“镇关西”是个恶人的人才会认为你这是为民除害，整个社会不会承认你这是“为民除害”，否则，这个社会还有什么秩序可言？换一种说法，“镇关西”可杀，但不应该由鲁智深来杀，应该由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来杀。这种情况，古今大致相同。这就是鲁智深要逃亡当和尚的原因。
杀的人多，情况就不一样了，人们一看见这句话就知道这不是一次杀的人，而是很多次杀了人，杀了很多的人。他为什么会多次杀人杀了很多人呢？这就牵扯到鲁智深的身份问题。鲁智深在说“杀的人多”的时候，总不忘先介绍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这就是告诉人们，他是军官。一般人的思路，军队就是打仗的，临阵打仗必然要杀人，并且杀的都是敌人。这些人该杀，杀这样的人多不但不是“杀人犯”，反而是英雄，因为杀敌人是保家卫国。尤其是鲁智深告诉人们，他是在关西当的军官，那儿是国家边境。既然是英雄，为什么还要出家当和尚呢？这就是一种自我心理感受问题。军人在临阵厮杀时，他必须要横下一条心将挡在前面的人杀死，这时候不能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否则，你可能就不能站着说话了。但是，当胜利的喜悦过后，有的人会对那种尸横遍野的场面不忍观看，心里会对那些死去的人惋惜怜悯。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要厚葬敌方的将领，掩埋敌方士兵的尸体。尽管如此，如果是杀人太多，总会有些人感到心理不安，消除这种不安的最好方法就是内心的忏悔，在佛教盛行的年代，出家为僧不失为一种较好的选择。鲁智深要告诉他人的，就是这样一种状况。
鲁智深当提辖时打过仗吗？书中没有交代，从他的这个职务中又看不出来，这就很难说了。人们能看到的是，鲁智深是因为打死了镇关西才当的和尚，是“杀了人”，并不是“杀的人多”。所以，我们更愿意相信，这是鲁智深故意这样说的。鲁智深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根本的原因是不给自己找麻烦。这麻烦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对鲁智深的通缉并没有取消，尽管他已经当了和尚，但这种事情官府想管，还是可以管的。第二方面就是省了口舌，用一个人们都能理解并接受的理由说出当和尚的原因，不是一种最为智慧和简洁的方式吗？
鲁智深这样的粗人会想到这些吗？会。性格鲁莽不是思维笨拙。鲁智深救金翠莲，他怕店小二拦住不让走，搬了一条凳子在店门口坐了“两个时辰”；阻止周通娶亲，他一定要周通发誓不再纠缠刘家父女；救林冲，他一路暗中保护，当公人要对林冲下毒手时他才出现，后来又一直把林冲送到安全地带才离开。这都说明，鲁达在大事上是个智者，并且有很深的智慧。
还需要说明一点，鲁智深在瓦罐寺不是杀了人吗？他说的“杀的人多”是不是指这件事情？肯定不是。鲁智深说的是“杀的人多，……情愿出家”，而瓦罐寺杀人是出家以后的事情，这时候他已经当了和尚。更何况，鲁智深在瓦罐寺杀的是和尚（道士是史进杀的），事情的起因又是两个恶人把寺庙废了，还先下手要杀了鲁智深。所以这瓦罐寺的事情应该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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