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说过最凶的话是什么？

最近，脑海中常常泛起这个问题，也常常忍不住想，自己工作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对学生说话的“最狠”的话是什么。

“一群人，蠢呀蠢的……”一大早，便听到办公室里的埋怨，一位老师生气地吐槽着班级的学生，两个孩子捧来收好的作业，告诉老师谁谁谁没完成，老师一边接过作业，一边批评。我坐在办公室角落，静静听着，同样作为老师，心里却不免嘀咕，这样真的好吗？

“xxx你不要和xx坐在一起来，两坨屎坐在一起，啊能好的……”教室里，下一节课上课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过，个别同学的作业没催到，老师批评道，声音通过话筒穿过学生们的头顶，回响在教室，一圈一圈。我悄悄看着被点名的两个学生，男孩低着头，毫无反应地继续整理着桌面，被cue到的xx则好像与己无关似的，继续低着头抠着手指。老师走出教室，学生们无声地等着下一节课的开始。我看着他们，心里却忍不住去想：这群孩子，真的是“刀枪不入”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听着别的老师的批评，作为老师的我，会觉得不合适，但并不是说我是多么温柔，多么高尚的人，同样的，我也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也曾不止一次对学生大吼大叫，不止一次地对学生恶语相向。后来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随着工作经验的积累才慢慢地稳定下来的，慢慢学会在意学生的情绪与感受，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对学生说过分的话。

因为，学生看似无所谓，其实很敏感。

记得自己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英语课上，戴眼镜，短头发的毛老师让叫我起来回答黑板上的问题，我站起来，努力睁大眼睛，支吾了许久，然后告诉老师，我近视，看不清黑板。毛老师很生气，她瞪着严厉的双眼，大声说道：“不会就是不会，还假装看不见！真看不见，趁早让你爸妈带你去配眼镜，不要在教室里装死！什么都看不见，还学什么……”我在老师的批评声中头埋得更低了。这时，毛老师又叫另一个同学起来回答，她回答得很棒，毛老师很高兴，不停地表扬她，并且不忘对我说：“你看看人家……”

时隔多年，每当想到毛老师，首先想到的总是这件事。

工作第二年的时候，一次和学生发完火，收到来自课代表的信，她在信中直言：“老师，你说我们不理解你，那你又了解我们吗？你知道吗？每次您和家人发火时，我都很怕你们会把我曾经犯过的错误再数落一遍……”是啊，翻旧账，这不就是我们的常态吗？

工作第五年的时候，一节平常的早读课，我坐在教室里，听着小班干部声嘶力竭地批评不认真读书的同学，大脑嗡嗡作响——他们在模仿我！这便是平时的我！

我忍不住去反思，反思自己平时对学生时的情绪、语言，才意识到，自己有时候是多么的口不择言。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作为老师，我们有很多生气的时候，越是负责任的老师可能有越多会生气的时候，我们的出发点是温暖的，或许，我们的表达也可以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