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朋友的微信群有网友,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大书特书《红楼梦》中的袭人,怎么怎么贤惠,怎么怎么周全,怎么怎么善良与宽容,有怎么怎么怎么,看去十分用心于动情,感觉是自己因为没有娶到这样娇妻而寄情于文,甚至给年轻人择偶都指明了道路。
《红楼梦》里的袭人,真是这么可爱?
我要说她是为塑造薛宝钗无情阴险与毒辣或者说害死晴雯之类,大伙一定不是骂我文章拖沓冗长,而是骂我偏执和另类。
好吧,为了大伙心情,我只选文章一个情节,读者们自己去揣摩结论吧.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群芳夜宴”很热闹,其中一段胡闹过后,有下面一段文字大家印象一定深刻.
【关了门,大家复又行起令来。袭人等又用大钟斟了几钟,用盘攒了各样果菜与地下的老嬷嬷们吃。彼此有了三分酒,便猜拳赢唱小曲儿。那天已四更时分,老嬷嬷们一面明吃,一面暗偷,酒坛已罄,众人听了纳罕,方收拾盥漱睡觉。芳官吃的两腮胭脂一般,眉梢眼角越添了许多丰韵,身子图不得,便睡在袭人身上,“好姐姐,心跳的很。”袭人笑道:“谁许你尽力灌起来。”小燕四儿也图不得,早睡了。晴雯还只管叫。宝玉道:“不用叫了,咱们且胡乱歇一歇罢。”自己便枕了那红香枕,身子一歪,便也睡着了。袭人见芳官醉的很,恐闹他唾酒,只得轻轻起来,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他睡了。自己却在对面榻上倒下。】
这里,袭人趁着芳官烂醉,故意把她放在了宝玉身边睡下。而此日又是怎样言行呢?请看下文:
【大家黑甜一觉,不知所之。及至天明,袭人睁眼一看,只见天色晶明,忙说:“可迟了。”向对面床上瞧了一瞧,只见芳官头枕着炕沿上,睡犹未醒,连忙起来叫他。宝玉已翻身醒了,笑道:“可迟了!”因又推芳官起身。那芳官坐起来,犹发怔揉眼睛。袭人笑道:“不害羞,你吃醉了,怎么也不拣地方儿乱挺下了。”芳官听了,瞧了一瞧,方知道和宝玉同榻,忙笑的下地来,说:“我怎么吃的不知道了。”】
明明是自己刻意安排的,此日却为此大骂芳官的不害羞,说她“不拣地方”,难怪宝玉接着说了“我竟也不知道了。若知道,给你脸上抹些黑墨。”
宝玉的话,弦外之音就是芳官已经被抹黑,只是自己没有参与罢了。
当然,只拉出这一小段,大家觉得是我过于偏执,才注意了这样文字,是不是只有我如此偏颇?
早在清朝,道光时期的涂瀛有人问他,怎样看待袭人,他回答的是“蛇蝎之。”在《红楼梦论赞》里写道:
“袭人不可交乎?”曰:“君子与君子为朋,小人与小人为朋,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吾不识宝钗何人也,吾不识宝钗何心也。”
涂瀛引欧阳文忠公的《朋党论》来表明对宝钗袭人的态度,因为袭人之于宝钗,实际就是宝钗的身份分解,这大家都有共识,涂瀛自己也说“袭人,宝钗之影子也。写袭人,所以写宝钗也。”
同样是道光时期的蒙古族红学家哈斯宝对袭人的形容是“猪狗不如”(关于哈斯宝的《红楼梦》批语研究,本人近期正在整理成果,详细内容敬请留意本人博文。),留下一百二十回抄本的“补拙斋”,也在自己的批语笔记里,把袭人宝钗骂得狗血喷头。
不是我要黑袭人,其实《红楼梦》里的这个花珍珠,很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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