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莫名其妙地火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好朋友同乘友谊之船，如果一方变瘦，小船说翻就翻。好冷。不过春天躁动异常，来点冷萌系反鸡汤，可清热败火。

索性再来一碗。

朋友的哥们儿是个成功的投资人，但他的梦想是做个抱着吉他唏嘘人生的驻唱歌手。唱歌很难听的他，为了梦想不懈努力，终于登上了驻唱的舞台。如何努力才能实现梦想？他开了间酒吧，想唱就唱。

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这么轻松幽默。现实有时很残酷，藏在不为人知之处，暗流涌动，比反鸡汤冷峻多了。

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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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以来，工商局没发出过一张商标注册证，原因竟然是缺纸。这是工商总局亲自回应的。真实经常听起来比荒诞更荒诞。

一等就是半年多，拿不到证的企业异常难熬。没有证的日子里，他们的产品遭到电商、超市下架，侵权诉讼做不了，合作的小船说翻就翻。但他们完全不知道手续卡在哪里。

企业和政府服务机构之间，似乎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暗门，找不到这扇门，就一直在错位，无法跨越。可谁想得到，这道暗门的钥匙，竟然是印注册证的纸呢？

工商总局解释说，商标注册证使用防伪的特殊纸张，采购环节手续复杂，部门衔接不通畅，才造成了这等窘境。相信是实话，办事手续冗杂、衔接拧巴，对于一些行政机构来说，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难题了。程序的链条说断就断，也许不是某一个单一部门能够左右。

行政程序常常繁琐复杂，在外人看来，云山雾绕。关于这事儿的一篇新闻报道中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记者想知道“断供”的注册证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先后询问了采购代理公司、工商总局办公厅资产处、电商标总局综合处、工商总局的直属单位商标审查协作中心，才知道“纸张已到位、已经开始打印”。一个证件，仅仅采购和打印两个程序，就兜这么大一圈子，你被搞晕了么？反正我是晕了。

兜兜转转、拖拖沓沓，这样的组织架构和运转逻辑似乎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和市场经济、商业社会错节得令人费解。更何况，工商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几年商标申请量增长得厉害，以往的周期根本跟不上现实需要。再不调整节奏、简化程序、提高效率，企业的利益受损自不必说，整个商业社会的齿轮也会因此生锈迟钝，运转不良。

善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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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酒店女生遇袭案刚被曝出的时候，我的朋友圈出现了一个“自我保护锦囊”。其中有几条内容很有趣：遇到危险时，不要喊“救命”，而要喊“着火了”；马上砸碎消防警报器，全楼都会响警报；如果围观的人不帮你，就抢他的手机，或者其他贵重物品。

简而言之，以暴制暴，原来自救也是一场战斗。不知道有没有人这么试过。比起那些教你应该如何如何的“自救手册”，这几条建议最大的不同是，它们教你将周围人拽进危险的境地，或者危险的氛围里，别人不得不救你。

如果这个锦囊真的有用，那还挺悲哀的。它其实基于人性恶的假设，人人只求自保，对他人不怀有朴素的温情。它可能指向善的结果，却少了点善的基因。但我一向认为，善的基因并不完全内生，也有赖环境的激发。在不鼓励善的环境里，安全如同纸折的小船，说翻就翻。

事件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袭击者是招嫖组织成员，他把女生误当作了抢地盘的“同行”，于是施加暴力。招嫖组织半透明地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则在酒店的空间中运转，如同一个隐秘的丛林社会，利益的逻辑占据主导，在这样的环境中浸淫已久，自保是理所当然的逻辑。想要更多的安全？只能砍掉那片隐形的丛林。

地头蛇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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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在陕西基层政府工作的小伙子，“手贱”抢了18块钱红包，结果被领导打成了乌眼青。真是一个微信红包引发的惨案，好悲催。这个打人的干部上班时间喝酒，酒后还任性，一副肆意行走江湖的架势。

这个故事让人想起那些“最牛村支书”们。他们也总是带着几分醉意，几分匪气，一身江湖做派，谁都不放在眼里，让人哭笑不得。比如保定曾有个村支书邢永清，对着记者的镜头直爆粗口，太不淡定了，不就因为村民爆料油田占地么？西安某村支书葛七宝，连到村里整治土渣车的警察都打。

最近被曝光的“山西最牛村支书”邓文涛，据说连省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当然这是酒后醉话。房地产公司老总举报邓文涛插手楼盘建设、霸占楼盘，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反而不停受他骚扰，前来协调的民警也躺着中枪、惨遭辱骂。

在一些基层干部那里，规则的小船好像说翻就能翻。他们如“地头蛇”一般，只手营造一个江湖，在他们自己制定的“规矩”里玩儿得很嗨，游离于法治之外。监督、质问、调查、执法，这些透明的、制度化的规矩，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团亮瞎眼的“邪火”，照得他们不适，“惹”得他们失态。

那些“牛哄哄”的基层干部们，最后都受到了惩罚。那些晦暗不明的江湖，以及江湖背后的运行逻辑，还是让人深深不安。

许许多多的暗门暗道，不声不响地将原本透明、有序的社会拖出正轨，秩序、正义、安全被悄悄腐蚀，说消失就消失。

人们像一只只小船，行舟于晦暗的波涛中，摇摇晃晃，随时担心翻船。能驱散灰暗、拯救小船的，是雨过天晴的阳光，是透明又良善的规则。

（文/张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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