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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公开课4:毕业设计该怎么做?|附第三期杨迪录音整理

(2015-07-02 20:42:49)
标签:

杂谈

导读

6月27日晚,刺猬公社第三期线上公开课顺利举办。《中国新闻周刊》资深记者杨迪以“东方之星”沉船报道为例,为大家讲述了自己做调查报道的心得。本周六晚9点,刺猬君邀请到了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庄永志(原央视新闻中心策划部新闻统筹组制片人),和大家一起讨论毕业设计怎么做。

刺猬公社出品,必属原创,严禁转载。

合作事宜,请联系微信号:yunlugong


刺猬公开课第3期·议程


时间:7月4日(周六)21:00~22:00


形式:YY语音

(搜索频道号:36508671)


嘉宾:庄永志

(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原央视新闻中心制片人、《焦点访谈》主编、《新闻调查》策划)


主题:毕业设计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有相关的毕业设计(采写和拍摄方向)或暑期实践的想法,可以在后台留言,届时请嘉宾有针对性地分析、点评;此外,如果有感兴趣的话题或想要让嘉宾解答的问题,可在“刺猬公社”微信公号后台进行留言,格式为:


#公开课4# 留言内容


“刺猬公开课”第3期:长江沉船调查报道如何突破


演讲人:杨迪

王倩 整理


1、到现场去


收到这种灾难新闻,我们所有记者第一反应就是要到现场去。到现场去最关键的一点,越快越好,越早越好。因为关于现场会有一些例如武警封锁封闭的问题,只有在他们前期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才有可能突破进去。可能在现场第一时间考验的是记者的突破能力,接下来考验的就是我们每一个记者的人脉和资源。先是要根据第一时间爆出消息的新华社以及已经看到的报道内容来确定现场的位置,我们有很多现代工具可以用。当然,路在鼻子下面,就是要去问。



我赶了62号中午的飞机到武汉,然后从武汉直接开车,晚上8点多到监利。到了监利县城之后就不停地问当地人沉船的现场在哪里,靠着大家指路,我到达了现场。


从东方之星这个事件来说,沉船的现场是我们要尽可能去的。以往作为调查记者或者特稿记者,我们在进入现场的一路就已经要开始进入你的工作状态,而不仅仅是采访的时候是工作状态。你要去感受,打开你的触觉、听觉、嗅觉以及一切可以感知这个世界的感官的能力,去感受他们去走进这个现场。其实像东方之星这个现场并不是像地震或者温州动车的现场那么实在,它真正的现场就是一个船底。或者说,当我们后期过了两三天到这样一个灾难现场,其实已经不再是事件发生的现场而是救援的现场。


2、突破封锁线


那天到的时间还是比较早,官方的封锁或者说武警的封锁还没有特别的到位。凭着做记者的经验,也了解到武警、公安、特警在现场是有不同的分工的。武警这一关通常来讲不是一个比较好突破的口,你需要找到的人可能是在路口的公安或者其他看起年龄相对大一点的人,来帮助你突破这一层封锁线。


我当时是借口去找人,当然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人。前期需要和红十字联系,了解到前方有哪些救援的组织在,然后锁定其中的某一个人,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你进去的时候心里也比较有底。当时我手上拿了另外一个同行的钱包,就跟那个公安就简单说了两句,“我同事刚进去,他钱包拉在我这里了,能不能让我把东西给他送进去我就出来”。不过只要进去了就不会有人把你往外赶。


那天往灾难现场走的路上一共就两条封锁线,一条线是在外围路口,一条线是在码头边。第二道武警封锁线没有第一道封锁线那么容易混进去。跟他们说我去找人,他们说你要让那个人来接你。我假装给在里面的那个记者打电话,至少武警的感觉是你真的是去找在里面的人。这种办法有的时候是让你动用全身各种表演的细胞,让他去相信你真的很急、很无辜,并不是要去干什么。


很多时候我们说现场会有封锁,会有各种官方封闭。我愿意去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去封锁,至少自己心里不能有那么强烈的敌对的状态,会平心静气地想办法。我理解对灾难、事故现场进行封锁主要还是考虑现场救援活动的展开,包括不去破坏证据等。


讲到这里,我想,作为中国记者,有时候有一道封锁线可能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我们那一天同时到达现场的有四家媒体的记者,大家都要往里面走。当时有两家记者看到武警在那里封着,他们回头就说,“前面有武警封锁了根本进不去,撤吧。”我觉得还是要去试一试,我去试了,结果也蛮好。当时我在进去现场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日本电视台的记者,有一段十几公里的路程我们一起搭车往码头走。我就问他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因为我当时进去的并不容易。他们很轻松地说我们就说来采访,就进来了。我从来没试过在武警那说我是记者,要进去采访。也许下次可以试试看他们是不是可以放我进来。


还有一个例子,我在做招远全能神麦当劳杀人案的时候,找到了全能神打人者的家。当时他家在一楼,外面也聚集了几家媒体,大家都趴在窗户上试图隔着玻璃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窗帘阻挡了视线。那扇窗关在那里,所有人就想当然的以为那扇窗是锁着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突然间的一个念头,去推了一下窗。我只是想去试一试,没想到这个窗一下就被推开了,推开之后把窗帘拉开。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央视有政府资源进入到全能神打人者的房间里,我们也通过这个不经意被推开的窗户看到了整个屋子里的陈设,大概了解到这个人日常生活。包括我去庆元采访,想当然地认为政府与我们可能是对立的,而拒绝跟政府有任何正面的接触。但是当没有办法接触到政府的时候,发现他们有的时候也会给你一些帮助。



我确实是骗进去的,有的时候也挺难过。我觉得记者是一个挺高尚或者正义感的职业,最后发现自己做的不过就是“坑蒙拐骗”的事。尽管我是这样去操作,我仍然不认为这样是对的。我所期望的是通过你的真诚取得采访对象的信任进行采访。


有时候我觉得像沉船、MH370失踪这种事故发生的时候,我们会过于强调去现场。但这两条报道下来,我个人的感受是要跳开现场报道的思路,转入到调查报道的思路去。我们是需要一些现场画面感的内容,一些亲历者生存故事的内容。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故报道的时候,我可能会希望我们的目标直接放在调查性报道上。比如我们直接去关注造船的公司、公司的持有者,旅行社等。在马航失踪的时候中国媒体败得一塌糊涂,很多人都说没有一条是中国媒体发出的原创。我觉得可能是大家的思路错了,都去找现场,但MH370是一个没有现场的报道。你要做的是去调查,去联系发动机的制造商或者诸如此类机构去发现一些东西。现场究竟有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像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所说的,“你离现场近一步,就离真相近一步”,我现在画一个问号。


3、建立关系



突破之后是你要去跟现场所有的人建立关系。像我开场白的时候说过,这种灾难现场的报道一方面是考验记者的突破能力,一方面是考验记者的人脉资源。人脉资源一方面包括你平时积累下来的资源,还有就是在现场与他们建立的关系。当我凑巧在躲雨的时候,看到当地武装部的人做地面保障需要帮忙搬一些救生衣和雨靴,这种事情是我力所能及可以做的。很多人认为记者在前方会添乱,我会去多做一点让自己不要添乱。在你帮忙的过程当中也无形中和当地武装部的人建立了关系,因为大家同样处在一个比较艰苦的环境下,自然会理解彼此的心理,他们也会愿意帮助你。在这层关系建立之后,就采访到了当地武装部是什么时候接到消息,如何赶到救援现场的,以及他们赶到救援现场第一时间看到了什么,这些都是我稿子里比较有效的信息。


在监利,也有许多需要现场建立的关系。当时跟我一块进入现场的澎湃的摄影记者,他也成为我的资源之一。那个时候他已经上到救援的船上,我跟他说你能不能和潜水员混熟一点回来告诉我几个电话,我打电话采访一下潜水员。潜水员是真正接触现场的人,他们在水下看到的才是沉船之后的世界,我需要从潜水员那里去了解现场的情况。通过澎湃记者和潜水员这几天建立“战友情谊”找到关系来进行采访。


4、采访、写作需要注意的事


突发新闻的报道永远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仔细去看每一个突发新闻报道,背后都有一个集体。突发新闻出来的第一时间,消息肯定都是不确定的,有的时候需要和后方团队一起来确定。当消息渐渐多起来之后,这中间哪些有问题,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也很快可以分辨出来。一个人在前方看到的可能是一点点,后方的团队可以搜索很多你在前方没法看到的新闻。在前方,你能为这一次的报道团队贡献的就是你的故事、画面以及可能采访到的官员。



采访中有的时候信息会特别的多,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会比较乱。如何处理收集来的信息,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在出发之前知道你要写一篇什么样的稿子。这篇稿子我知道的就是通过这个事故发生之时作为故事的主线,在这中间去带入各种背景。比如我们提到在南京五码渡的时候东方之星外形是什么样,之后你就自然可以讲船本身的情况,包括这个船什么时候建造,什么时候改造,存在什么样的问题。船行驶到赤壁之后,又可以带入一些关于银发旅游问题。再往后就是采访到幸存者船员陈书涵,然后过渡到公司上。开始写文章之后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就像呼吸一样,一呼一吸顺理成章自然下来了。当然说起来简单,写的时候还是挺痛苦的,多看一些范文吧。多看一些普利策(新闻奖的作品),包括西方国家记者写的文章,不光看他们漂亮的词语,同时也去看他们的结构。


我不知道大家在背后看新闻的人是怎么样的心情,但我可以确切的说,每一个去现场的记者都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的。并不像电视机或者电脑屏幕前看新闻的人那样悲壮悲哀感动诸如此类。可能记者本身就是一个嗜血的职业,你可以去心怀悲悯的做你的稿子、做人,但在现场的时候你没办法掩饰你的职业兴奋和刺激。那种情绪就是促进我不断突破的最大动力。


虽说不让其他媒体进现场,反正我们都进去了。而且就算有封锁线又能怎么样,玉树地震也好、这次东方之星也好,那么多的禁令面前记者们和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在想办法,尽力把稿子发出来。


这次监利采访最大的困难是接触不到幸存者。监利各方面对幸存者保护措施都比较严格很难突破,可我必须要突破。当时岳阳有一个幸存者,是旅行社的工作人员。他一个人漂了四五十公里,最后在岳阳被救上来住在岳阳医院。第一天先去了一趟岳阳,采用了我以往去医院采访的办法就是夜里去医院。因为医院晚上也是有值班医生值班护士的,但是一进入晚上他们的监控就会松懈一点,而且夜里面大家也会同情你一些。这么晚也跑过来了,多少会给你一些方便。第一天不太成功没有见到本人,我以为是医院方面不让见。岳阳属于湖南,我在湖南有一些分社的同事。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湖南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忙说说好话让医院那边同意。后来用这个关系把医院那边搞定了,但是他本人没有接受采访,我确实很沮丧。



很多人都在问关于采访这种遇难者家属的时候应该怎么保护他们的情绪。这次时间确实比较紧,操作的比较急。我所理解的理想状态是去陪伴他,你先不要去打扰他,去安抚他的情绪。当你接触到一个家属,你可以为此花出一天的时间先去安抚他的情绪。你可以通过诸如拥抱,帮他擦眼泪的动作取得他的信任,实际上你也是给他一份力量和安抚。你不要一上来就问他问题,先去帮他,然后他会愿意跟你说。包括7·23 动车的时候去采访那些人,我都是这样的。当需要采访受伤住院的人时,我在进病房之前通常都会带一个果篮一箱牛奶,先表示你的慰问和关心。接下来如果他愿意跟你说便是你的收获,如果不愿意跟你说我们也不要强求。


这次采访老吴,他是幸存者,但老伴去世,他同时也是遇难者家属。见到他的时候,他儿子情绪很激动。他说你们记者不要再采访了,我爸一说起我妈的事情血压就会高,我就放弃了。但是跟他确认了一下之前媒体报道的问题是否属实,这样也算是经过他本人核实,先前报道的内容我也会去综合采用一下。


我们不得不承认其中存在煽情报道,但是说整个新闻界对沉船的报道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大家对事故原因的问责和追问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无论是财经、财新、澎湃、新京报这些我们所能够知道媒体,他们会有煽情的文章出来,但是相对来说对事故原因的追问并不少见。关于煽情报道,其他的媒体的做法我不评价。只能说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媒体,什么样的记者,就是让自己职业一点克制一点,做克制而准确的报道就好了,别人怎么去做就让他们去做吧,做好自己。


点击“阅读原文”,获取第三期讲座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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