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依稀犹似“故人”归

第十一章  小傻瓜

（二）是我，小傻瓜

“紫薇！你自然一点儿嘛！瞧——要像我这样！”只见一个蓝衣“公子”拿着折扇，有模有样地走了几步。

“噗——”看着小燕子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紫薇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不行不行！——哪有你这样矫情的公子？亏你以前还女扮男装来寻爹，怎么技术这么差啊？”小燕子一脸的不满。

“我本来就不是公子啊——”紫薇一脸好气道：“现在知道数落我了，还在永琪面前拿我做挡箭牌，我不干了！”作势就要往回走。

“我的好紫薇，好妹妹！”小燕子一急，慌忙拉住紫薇：“我是真心实意陪你的！”

“我可不无聊，我还想回去看看我们家娴儿呢！”紫薇依然忍着笑，不依不饶。

“呀呀呀——那就算陪我，好不好？”小燕子连忙挽住紫薇的胳膊，一脸讨好道：“好不好嘛？”

“嗯……让我想想——”紫薇用手支着额头，有模有样地思考着，两只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着一脸着急的小燕子。

“紫薇——紫薇——”小燕子看紫薇似乎真的要走，赶忙哀求道。

“唉——算了！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说着，紫薇趁机又在小燕子的侧脸上捏了一把：“谁让我有你这样一个淘气的姐姐呢！”

“什么‘君子’不‘君子’，我是女子……哦，不对，我现在可是‘公子’！哈哈，我就知道紫薇最好了！”小燕子一脸的雀跃，连忙拉着紫薇撒娇似的笑道。

 

两个人一蓝一白逛逛这儿，逛逛那儿。一路上，小燕子几乎是对什么都新奇得不得了。

紫薇知道这几年她一直呆在燕园，心里也着实为她感到很心痛，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任凭着她拉到这儿看看、拉到那儿瞧瞧。

 

“咦？——紫薇，那个人……是尔康吗？”小燕子远远地见一个青衣男子正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进了前面一家店，心里纳闷：“走，我们去看看！”

 

“百、花、楼。”小燕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紫薇，我没读错吧？”一回过头，却见紫薇的神情有些低落。

“怎么了，紫薇？是我读错了吗？”虽然当年自己也曾跟着永琪、紫薇和晴儿还有哥哥“学”过了不少诗书，但只要一想到以前那个“挹翠阁”的笑话，小燕子自己也不敢肯定这次说的对不对。

 

“啊？——嗯，没错——没错……”紫薇回过神来，却掩饰不住一脸的苦楚。

“是吗？我就知道自己进步了！”小燕子一脸得意，旋而又疑惑起来：“不过——这个百花楼是看花的吗？尔康来这里干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紫薇有些犹豫地别过脸去。

“哈哈！——那我们进去看看——里面似乎还很热闹呢！……”还未等紫薇反应过来，小燕子便一手拉着她进到了店里。

 

进来之后小燕子才明白，为什么紫薇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这“百花楼”竟是——

“哼！好你个尔康！竟然……我非找他算账不可！”小燕子气呼呼地拉着紫薇就往里面走。

“诶哟——哪里来的两位公子？这么的俊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了上来，满身的花花绿绿，脂粉味十分浓郁，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

“刚才——刚才——那群人去了哪里？”小燕子努力地与老鸨拉开了一点距离，一脸不悦地问道。

“公子是说哪群啊？”老鸨满脸堆笑：“来我们百花楼的客官可多着呢！”

“就是刚进来的——大概六七个人——”

“哦——你是说那些大人们啊，就在楼上的雅间。怎么，您两位公子与他们是旧识？”

“算是吧！”这时候紫薇有些别扭地说道：“我们与其中的一位……是朋友，碰巧遇到而已！”

“那需要妈妈我去通报一下吗？”老鸨一脸“好心”地问道。

“不必了，也不算很熟。你就在雅间附近给我们安排一间，我们来听听曲的！”紫薇颇为“镇定”地说道。

“好嘞！两位公子楼上请！——秋红，赶快来伺候着！”

 

 

 跟着紫薇进了雅间，小燕子一脸“佩服”：“紫薇，你好厉害，骗人都不眨眼睛的！”

“我哪有骗人？”紫薇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哦！也对！”小燕子细细想了想，紫薇说的倒也真是实话，的确她们与尔康是“朋友”来着。再看向紫薇，她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小燕子知道，紫薇肯定是生气了，生好大的气！如果换做是自己，永琪若是敢来这种地方，估计早就上去打他了。这个尔康，怎么这么可恶，跟紫薇说了那么多什么“山啊水啊天地啊什么的”，原来都是骗人的！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向永琪告一状，他的妹妹被欺负了。

 

但，小燕子生气归生气，可是——

“紫薇啊，这个……这个，尔康估计也是有重要的事才来这里的！”小燕子话刚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这算是个什么理由嘛？就算天大的事也不会来青楼啊！……

 

“两位公子，想听个什么曲儿啊？”恰巧这时有一个女子推门进来。

“啊——”小燕子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开放”的女子：红色的纱衣一直袒到了脖子以下，一双玉臂几乎全部裸露在外；更要命的是纱衣下的肚兜若隐若现……小燕子看得脸都红了；再转头看向紫薇，只见她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两位公子？”女子又唤了一声，“可想听什么曲子？”

“呃……”小燕子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曲子就免了，你陪我们说说话吧——”此时紫薇倒是一脸“镇定”地说道。

“好勒！——奴家就听公子的——”女子娇声说完便作势朝紫薇靠过去。

“来——来——来——”小燕子眼见紫薇眉间微蹙，知道她肯定不适应这女子的“殷勤”，便赶紧拉住女子的手，引着她往一侧的椅子：“你坐这边！”

“公子好坏！”女子一脸“娇嗔”，反握住小燕子的手。

“呃……”小燕子赶忙把手抽出来。虽说同是女子，但这样的“热情”，也着实太那个啥了吧？——

 

“你是叫秋红吧？”紫薇略略打量了一下这女子，之后若无其事地询问道。

“嗯！——”女子含情脉脉地点了点头。

紫薇“镇定”地拿起一杯茶，又问道：“秋红姑娘，这东面隔壁雅间的这些人常来吗？”

“这个——”秋红一时“语塞”，便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公子问这个做什么？来我们这儿的，自然都是寻乐子的啊！”

紫薇不紧不慢地解下身边的钱袋，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秋红的手里：“姑娘别介意，我们只是好奇而已。”

秋红喜滋滋地收下银子，讨好地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啦——他们也不是很常来，一个月也就三四次。”

“什么？！”小燕子叫了起来，一个月三四次，这还得了？！转头注意紫薇的神色，只见她也是一脸凝重：“这个——他们，他们也是听曲的吗？”

“呵呵呵——”秋红笑了起来：“看两位公子还是初来乍到吧！来这里的哪有真的听曲儿的？他们叫的可是这里的头牌，至于做什么嘛——”秋红用手帕掩了掩嘴，“秋红就不知道了喽……”

“可恶！”小燕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公子——”秋红胆战心惊地望着这个两眼发红的公子。半响，终于又说道：“公子，可要找人陪陪？”一边说，一边往小燕子这边靠过来。

“别——别——”小燕子慌忙躲开。

秋红眼见这两位公子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倒也不恼，反而又打开门叫了一壶酒。

 

少顷，酒送了进来。

“来——公子，奴家陪你们喝一杯。”秋红捧着个装饰精巧的酒壶，也没多问什么，便径自倾了三杯酒。

小燕子和紫薇一时都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秋红笑意盈盈地看着两只空酒杯：“两位公子，真真是好酒量啊！就让奴家为你们弹一曲吧！”说罢，便坐到琴旁，两手抚琴，弹了起来。

 

意识渐渐迷糊起来，浑身燥热难耐。

“怎么这么热啊？”小燕子抬手想去解衣裳，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在何处；再硬撑着意识看向紫薇，她也是脸颊通红。这……怎么回事儿？

“两位公子，可要奴家伺候么？”此时秋红已经停止抚琴，起身靠了过来。

小燕子心里一紧：“莫不是——中招了？！”再看向那两个空着的酒杯，心中顿时明了。

“紫薇，我们走！”说完，拉起紫薇就走。

“公子——公子——不要走嘛——”秋红几步上前，急急地拦在门口。

“你走开！”小燕子想要推开秋红，谁知才一会儿的功夫却全身无力；此时紫薇也已经瘫软在她身上了。心里暗叫不好：这家青楼摆明着是要逼“客人”就范。

都怪自己不好，刚才去衣店里乘着换男装时，硬是甩掉了永琪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现在可好，自己与紫薇算是小羊羔落到了老虎洞里了。完了完了，要是现在摆明女子身份，会不会……不行！自己也就算了，紫薇可是公主，这么一闹还得了。尔康就在隔壁，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公子——”由不得小燕子思考，秋红已经再一次靠了上来。

心上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热……

——豁出去了！

 

“秋红——”小燕子刚发出声音，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媚得快滴出水来。

秋红也是一愣。随即再仔细看向这两名唇红齿白的“公子”，心下了然，开门就唤道：“妈妈——妈妈——”

小燕子暗道不好，估计被识破了。看着紫薇，咬咬牙，把紫薇往秋红身上一靠，跌跌撞撞地往隔壁跑去。

 

 

“哐”的一声，隔壁雅间的门被撞开了。

几个“大人”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公子”，帽子歪歪斜斜地顶在头上，衣服开襟处已经有些敞开。

小燕子眼神凌厉地望过去，一下子就发现了坐在主位上的尔康，此时正有一个姑娘为他斟酒。

“大胆！——”一个大人已经回过神来：“来人呐——，把他……”

 

望着尔康和那个穿着暴露的姑娘，小燕子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几步跑过去，就抓住了尔康的衣领：“好你个负心人！”可话一出口，却是如丝如眉般勾人心魂。

尔康一对上那对大眼睛，心中当即一震：“你……”

“大胆——”坐在尔康下座的年轻大人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抓住小燕子。一股男子气息顿时串入小燕子的鼻中，小燕子想要推开，实际上却是反握住了那个大人的手。

众人见此，再细细一观察，心中顿时会意，脸上也纷纷浮现出了淫靡的笑容。

 

“嘿嘿……原来如此啊……”

“想不到这‘百花楼’还有如此风格的花娘啊——”另一名大人也伸手欲去揽住小燕子。

尔康一个侧身，轻轻拉过小燕子，谁知小燕子早已体力不支，倒在了他的怀中。尔康不禁心内叫苦：永琪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嗯——永琪……”小燕子倒在男子的怀中，一种舒适感从四肢百骸扩散开来，不知不觉就搂住了“永琪”的身体。尔康推也不是，搂也不是，这回都可以想象自己临死时悲惨的场景了。

 

“原来福大人好这口儿啊？——呵呵……”旁边的大人都低低地笑道，眼中一片猥琐。

这一笑倒是让尔康清醒了：小燕子怎么会在这里？她今日不是和紫薇一起出门吗？那紫薇呢？一想到紫薇，尔康紧张地推着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在这儿？紫薇呢？”

“紫薇……”一听到紫薇两个字，小燕子也顿时清醒不少。再抬头一看，发现是尔康，刚才的情景一下子又回到了脑中：“呀！——紫薇——紫薇在隔壁，快！快！尔康，快去救她！”

来不及多想，尔康回头对那些已经处于呆愣状的大人们说道：“对不住了各位——今日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半搂半抱着小燕子出了雅间。

 

强行推开隔壁的雅间的门，只见刚刚在“百花楼”楼下招呼客人的老鸨“妈妈”正在指挥着几个姑娘扯开紫薇的衣裳，旁边还站了几个大汉。

紫薇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紧紧地拉住自己的衣服。

“敢来我这儿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再不复之前迎客时的那份谄媚，老鸨此时正满脸怒容地掐腰尖声道：“是男是女，脱了就知道了！……”

“大胆——”尔康气得两眼发红：“通通给我住手！”

 

那“妈妈”一回头瞧见是个翩翩佳公子，先是一愣；再一看旁边那位，可不就是刚才和床上那位一起过来的？

“公子您可别多管闲事儿——”“妈妈”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仍然强忍着怒气不让自己发作：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无论如何，“客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你们竟敢这样对紫薇，我——我——”小燕子一看到紫薇一脸惊惧地缩在床上，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跑上去拉紫薇出来，奈何她现在早已没了力气，刚跨出几步，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来人！——把这个也好好‘检查’一下！”一个大汉说完，就又要来强拉小燕子。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尔康也实在怒不可遏，一个飞身上前，一脚踢开大汉：“天子脚下，竟敢做出这种事情，你们都反了不成！”

“妈妈”见状，心内也是一震：来人武功不弱，气势更是摄人；再细看，这不就是隔壁雅间的那位公子。想到那五六个人中有一位张大人是熟客，还是高官，心中一紧，恐怕这个也来头不小，赶忙堆起笑容：“公子，您别生气，我这儿也只是略微教训一下他而已。”

尔康心内愤怒，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两眼早已泛红，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可是“那些人”还坐在隔壁，永琪交给自己的任务也总算有了些进展，千万不能功亏一篑。——深吸一口气，忍下那滔天的怒火：“这两个人我要了——”

“这…这个……”“妈妈”似是还在思考。

“你想我把张大人叫过来吗？”尔康提高了嗓音，怒视着“妈妈”。他手中拳头紧攥，青筋暴突，忍耐到了极限：如果再不放人，管它任务不任务，我先夷平你这个百花楼。

“别——别——”一提到张大人，妈妈也不禁紧张了起来。这些个“大人”可都是得罪不起的角色！再看看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虽然姿色不错，本想着今日捡了个大便宜；可是现在看来，恐怕留着也是祸害。思及此，忙说道：“公子若是喜欢，便领走吧——”

尔康一步上前扶起早已神志不清的紫薇，一手拉着小燕子，举步欲走。

待走过“妈妈”身边时，只听“妈妈”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道：“公子啊，她们喝了‘合欢散’，您可得要悠着点啊——”说完，便吃吃笑了起来。

尔康再也无暇顾忌，拉着两个人就往外走。

——合欢散，该死！

 

 

刚走出青楼，就碰到永琪带着一行人骑马急急地赶来。

尔康心中暗叫不好，此时小燕子几乎是贴着他了。果然永琪的脸色一暗，一道精光直射向尔康。

“小燕子……”尔康想要拉开与小燕子的距离，奈何小燕子的药性早已发作，搂得更紧，眼看着红唇就要贴上来。

尔康也顾不得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永琪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情急之下，他用力推开了小燕子，失去支撑的小燕子就急速往下倒去。

 

一个晃眼，永琪已经接住了小燕子，飞身上马。

此时小燕子倚在他怀中，两只小手不安分地想要往他的胸膛伸去。

“小燕子？——”永琪按住了她的双手。

“嗯……嗯——”小燕子根本无力思考，只想着贴住这让她舒爽的物体。她只知道自己越是靠近，便越是舒服，脑海中出现了永琪的俊脸：那墨黑的眸子，那健壮的身躯……她难耐地咽了咽口水：“永琪……我要！——唔……”说完，便胡乱地吻上了他的脖颈。

这里虽是青楼的后院，没有什么往来的人；可是如今……她衣衫不整地缠在自己的身上，旁边还站在自己的侍卫……

想到这儿，永琪赶紧搂紧了怀中的佳人儿，深怕别人看见如此“魅惑”的她。再看向尔康：此时紫薇也早已紧紧搂住了身边的尔康，一副难耐的样子。

 

感觉到永琪的眼神，尔康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那骇人的精光让尔康不自觉地浑身一凛：唉……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碰见了小燕子？——永琪这醋坛子要是真打翻了，自己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可是现在紫薇这样子，恐怕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如今紫薇在怀，况且还是如此主动，自己早已被她撩得不行。再看看永琪，他竟也是一脸的隐忍：细看之下，那小妮子正不知死活地把手放在了永琪的“那里”。

 

“尔康——你是不是今天想死在这里？”空荡荡的大街上传来永琪的声音。本该是阴恻恻的声音可是却分明带了一丝别扭和隐忍。

尔康马上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竟然有点想笑。

 

“唔……”这时紫薇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耳垂。

“啊！！！——”尔康敏感地叫了起来，血液急速往脑海冲去，一把抱住紫薇。“她们两个中了合欢散——”说完，也顾不得永琪的反应，飞身而去。

 

合欢散？

永琪闻言一怔。再看向怀中的人儿，竟也不知自己该怒还是该笑。

 

 

当小燕子单手扶着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想起身，身上顿时就有一阵酸痛袭来。

——这是哪里？这个地方有些陌生，不是她住的静心寺啊。

——等等，静心寺……

 

昨日的记忆排山倒海涌入脑中，她记得自己和紫薇去了青楼，然后被下了药，接着去找尔康，然后呢？紫薇呢？……

 

小燕子刚撑着起身，丝被就顺着白皙的肩膀滑了下来。再一看：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胸口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啊——”小燕子急得大叫起来：她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永琪的事情吧？！

“怎么了？……”身边传来一阵含含糊糊的声音。

小燕子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回望过去，只见一个人正侧卧在自己的身旁。

 

还来不及细看，小燕子一把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身影：“你个淫贼，对我做了什么？”

“我……”

还等不及那人回答，小燕子的拳头就狠狠地落到“淫贼”的身上。

 

永琪赶忙转过身来，一个拳头正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

 

“小燕子！”情急之下，永琪用身体紧紧地压住了小燕子。

“你？！——”小燕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压着自己的正是永琪。“永琪——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你还想是谁？”听到小燕子的回答，永琪顿时又不禁有些恼火。

“不，不是……，我……”小燕子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眼泪急得直往下掉，一把抱住了永琪。直至此时，她关于昨晚那些火辣、热情的记忆才开始慢慢地逐渐回拢，还好，是永琪……可是，现在再一想起在昨天“百花楼”险些被那些人轻薄了的记忆，她也不禁有些后怕：“永琪——永琪——吓死我、吓死我了！……还好是你，我的永琪……”最后满是后怕和委屈的尾音里，已经不自觉地多藏了几分撒娇与害羞的意味。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燕子，永琪也顾不得生气了，立即紧紧搂住了她：“傻瓜！是我！”又听她亲口唤自己是她的“永琪”，心里便软了几分，唇角轻不可察地扬了扬。

“呜呜呜……”小燕子却哭得更凶了。她实在是后怕极了，到现在都忍不住心有余悸：紫薇说的对，她的确是个小傻瓜，实在不应该胡闹，害他担心自己的。

永琪一手搂住小燕子，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地说道：“好了……好了，嗯？——不哭了，嗯？——我在，我在——”

 

哭声渐渐弱了，但是小燕子的肩膀还在兀自一抽一抽的。永琪怀里的温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甘愿为了他，从此沉沦。

“嗯……紫薇？对了！紫薇呢？”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慌忙抬起头来：“啊——永琪——紫薇呢？你看到她了吗？”见永琪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回答，小燕子更急了，慌忙爬起来；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又不好意思地缩进被子，又急又恼地瞪着他：“你见过紫薇吗？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永琪耸了耸肩。他说的确是实话。昨天小燕子那个急切的样子，没办法只能让暗夜随便安排一家客栈。可暗夜又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去别的地方，便驾车将自己和小燕子送到了这里；紫薇那儿看来也受不住，学士府估计亦是来不及回了，这会儿也正不知道尔康把她带去了哪里呢。

 

“啊？你没见到紫薇吗？”小燕子害怕极了、担心极了，“她和我在一起的啊，你没瞧见她吗？”一时也不顾得现在自己的样子了，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小燕子——”永琪连忙一把拉住了她：“她和尔康在一起。”

“啊？哦——”小燕子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永琪，你干吗不早点告诉我，急死我了！”

“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啊！”永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好了，现在你也可以跟我说说昨日的事情了。”

“呃……呃——”小燕子悄悄地瞟了瞟永琪，他现在的样子真是看不出心情，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你不说？——那我也可以去问紫薇或是尔康……”

“哎！别——别——我说——我说——”小燕子赶忙笑嘻嘻地抱住永琪：“其实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就这样，小燕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和紫薇如何甩掉护卫、如何进到百花楼、如何找到尔康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能含糊的地方都尽量地含糊。——永琪可是只小刺猬，若真惹恼了，自己可不好受！

 

“永琪——你说尔康为什么去那里啊？”

永琪细细地看着怀里的小燕子，心中百感交集。昨日暗卫来报她失踪时，他的心都揪起来了：就知道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立即急急带了人寻了过去。她如今说得轻巧，但是他都能想到当时惊险的场面——假如尔康不在，或是她没有来得及找到尔康，那现在她和紫薇两个人……

——他简直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紧了紧怀中的人，认真地说道：“以后可不准再这么胡闹了！”

“嗯！”看着永琪认真的表情，小燕子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轻轻抬起了那张小脸：“永琪——，那……尔康……他……”

“你放心——他不会负了紫薇的！”这朝堂上的事情又如何跟心思单纯的小燕子说呢？那些个大人想要拉拢尔康，他也就让尔康做了个顺水人情。就现在的情形，多些支持自己的人也是好的；至于张大人的事——唉……毕竟永珹最后的王牌在哪里他还不知道。

“永琪——我不明白……”

“小傻瓜，你难道还不相信尔康对紫薇的感情？”

“可是……”

小燕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永琪一口含住了樱唇：“先不要管别人了，我的火还没消呢——”说完，便拉着小燕子的手往下伸去：“小燕子，我真的好喜欢你昨晚那个样子！我们再来‘复习’一下可好……”

触到那热热硬硬的东西，小燕子又一阵慌乱，脸也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永琪……永琪——你、你——……慢一点，疼！——哦！嗯……你——你——不用上早朝吗？”趁着喘息的空间，小燕子好不容易想到了正事。

“还有半个时辰。再说了——”永琪翘眉，调笑似的睇了她一眼，沙哑回道：“你昨晚可没有想到要管我的朝政哦！我的燕儿……”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又是一个凶猛的挺身！

“啊——”一声尖叫被吞没在了彼此缠绵的唇齿之间。

恍惚中，小燕子似乎还隐隐约约地想着，可昨日在百花楼中招的分明是自己啊，那怎么永琪还要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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