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慢说孤单》

 

 

1

 

雪打窗棂。

女人的眼睛望向窗外，山河无声，天地间铺着素描的画。

一声叹息，剥落了心底的色彩，女人的脸，瞬间苍白。

 

2

 

心上面，是比土地略高的天空。

一大片凝冷的雾，开出意象似的桃花。

深冬，谁守着一季的冰霜，深深地低头，望着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冷。

 

3

 

无声的光阴。

流着。流着。

流走了一段记忆，背影，浸入暗处的青蓝色。

假设不动就是冷静。假设，谁的呼唤是山的路上的小桔灯。

那么，兰贵人的茶片上，飘着的，是不是一个人的心。

 

4

 

黎明走在路上。女人的脸转向黑夜的背面。

一朵唇色丢在一个男人的肩上了。找不回来。

男人低头，小杯的蓝山，饮不尽孤单。

 

5

 

半睡。梦呓穿过烟雾的废墟。

一些思念，渐进苍茫。

六月路远，十二月夜长，怀中的疼痛，比一生多出一天。

 

6

 

冬天在街道徘徊。印痕窝住冰屑。

偶尔的回眸，是火的种子，照亮的，全是遥望的寂寞。

 

7

 

无尽的河，冻在任意出口。

成串奔涌的，被拦截在半路。

千里之外，谁的凉亭无人来坐。

一颗心驮着另一颗心，走在不是家乡也不是故乡的地方了。

 

8

 

一夜之间，千堆雪成。

一生的事，悬挂在这个冬天的额上，刷刷的，完成齐眉的横纹。

爱着的人们，能否学会镇守。

纵然此刻，春天还在边关。

 

9

 

容我摘下面具，在无人踩踏的空城里。

酒肆关闭，敷衍的语声从此住进深深的罐里。

大雪封门吧，让掩埋来保护心。

 

10

 

明天在明天。依然是冷。

北方的朔风，涌入江南后，成为板桥霜痕。

明年的六月水，对着北，说，要带回一个人。

 

11

 

年岁荒芜。手持荒芜。越过了荒芜吗？

一声声响着的，是文字的铃声，引回古道白马。

我抱着稻草或红绸的斗蓬等候。

 

12

 

天还没有亮。

 

2009-12-11 07:55:18 / 个人分类：尘世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