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大概讲了这么一个事情：一个惯犯死后接受审判，审判官是大天使加百列，证人席上坐着一个伟岸老者。加百列每宣读一条罪状，老者就站起来为惯犯开脱罪责——比如，他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最后，惯犯被判罚去地狱。惯犯对判罚结果毫不意外，他只是对老者感到好奇：“你是谁啊？”老者说：“我是上帝。”惯犯感叹说：“那你为什么不做审判官啊？”老者说：“若我来做审判官，天下就无罪人了。”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伦理的归伦理，法律的归法律，两者不能互相干扰。

但是，长久以来很多人都存在一个思维误区，认为如果一个人的功大于过，那么功过相抵之后，这个人总体上来说还是个有功之人。乍听之下，这似乎很有道理——谁没犯过错呢？可是冷静想一想，就会发现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大家心里都会想：我创造了1000万财富，那是不是就可以贪污100万元？我救100个人的性命，那是不是就可以杀死10个人？我做了10件好事，那是不是就可以强奸1个人？我虽犯了错误，但只要找个时间再补功就没事了。看吧，如果功过可以相抵，那整个国家和社会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