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校--芜湖二中)
择友观很奇妙,产生于顷刻间。初中时,人混沌,能玩在一起便成,以至于一个团体总是以最低标准维持一团和气。进入高中后,仍与初中一班同学玩在一起。很清楚地记得,高中同学M君一次很认真地和我说,你应该和高中同学交往才对。看着他的眼神,有种热切期待。相比我们,他读书很多,也成熟得多,认知水平不同一般,多有主见,交友也很广泛。顿时明白他说的要义是择友有别。一语惊醒梦中人。M君有见识,长相都有光。自此,建立的择友观伴随我漫漫几十年人生,与人交往的选择,已成为行为上的自觉。我的孙女刚上初中,我都忘不了一再叮嘱,要与优秀的同学交往,尤其比你优秀的。意在确立择友观。
进入高中,一度学校非常讲究学习的氛围,时间是在1971年--1973年,即是全国中小学教育逐步回归正常阶段(以后将这段时期称为“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这期间,我与初中最为要好的同学G有了严重的分歧。尽管初中时在课堂的时间不多,学习情况很糟糕,学习底子薄,但我还能适应高中的学习要求,跟得上学习进度,也没觉得很吃力。只要天天上学,并且上课听好前半截时间的课就可以了。我的那班初中同学,尤其是G,进入高中后显得很沉重似的,没有了初中学习生活时的那般滋润,以前的那些荣耀在高中的学习成绩排名面前都失去了光彩。因此,有一段时间我俩经常会发生争执。争执的中心就是学习有没有用?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有印象的是1972年10月中旬的一天,我们之间发生了将近有一个小时的争吵,等于是翻了脸。我们互不相让,坚持己见。可谓脸红脖子粗地互相指责对方的不对。在那天的日记里,我用了“决裂”一词形容了这次争执。虽然这词很新鲜,事情发生的也很突然,但绝非偶然,冥冥之中似乎决定了我俩人生道路的态度和走向。争执过后也很后悔,可谓“人各有志”,自己的想法在当时也不见得就对,就能行得通。那时,人的命运并非是由自己掌握的,而是与政治相关联的。应该有“泾水不和渭水争清,黄河不同长江比浊”的心态才对,可叹那时年少气盛,哪有这般胸襟。争执后,我和G仍能来往,但友情中少了许多我喜欢、看重和珍惜的内容。多年后,我才明白那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取向问题。至于初中的那班整日一起厮混的同学,确是渐行渐远,直至不再来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是一个划定人际圈子的标准。随着高中在班级的时日增多,同班上的一些同学有了来往,尤其是M同学,共有的书生意气、向往正常的学习生活,使我们的关系逐渐密切了起来。
M在班上是学习委员,成绩最好,每门课成绩都是遥遥领先,是大家公认的才子,我再怎么努力也与他有着不小的距离。即使名列第二,可分数也不在一个档次上。可说在当时他是对学习认识最明确的人,相比之下我显得很低层。他很爱读书,而且读的书很杂,几乎什么书都很认真地看。哲学、文学、军事等书籍,都会在他的书桌上见到。因此,常在说话间他就会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说出来和我们琢磨半天。但大都我们都以思路浅薄说不出123而终止。

(前排居中为M君。中排左为本人)
那时,我很羡慕他的家居环境。他家住在东门的一个单独小院内,有着一间我们当时想都不敢想的书房,虽很简单,但不失古朴文雅之气。因此,我很喜欢到他家去,而且一呆就是很长时间。不断接触,了解加深,发觉他是位志存高远的人,有着不一般的情怀。我与他相比,深感不如。志向使得我们在一起的交谈愈发生动和有趣,谈得最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憧憬。共同语言使得我俩成为了班上最要好的同学,以至于步入社会各有人生,都常有来往。最重要的就是在心里的一角总有着他的位置,从不会缺失。
至今,我和M君等同学在一起做过的二件相当有趣的书生事记忆深刻。一件是在冬日的阳光下,喜欢跑到郊外,躺在一块避风的草地上看书。看累了便说说想说的话。直到夕阳西下升起了寒意,我们便跑着回家。那种浓厚的小资情调,现在想想挺可笑,可仔细想来还很向往的。二是M君家有段时间内正巧有台油印机在家,他见此,建议我们几人为练笔,试着办只有我们几人看的刊物。可惜,将起的名字给忘了,怎么也想不出来。文章内容有二块:谈理想、对某些事物的看法和感想。并分配了各人的任务。可想而知,几人的热情异常高涨,一时间每个人搜肠刮肚地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拿了出来。可忙坏了M君,他首先要排版、要刻蜡纸,又要油印。第一次见到标有自己姓名的文章在刊物上登了出来,既新奇又兴奋,那种感觉甭说多好了。可叹只办了二期,因他家的油印机被人取走而作罢,但留给我们的记忆却久远久远……。
作于202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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