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那年的“双抢”刚结束,我身体还没出现任何不适,还是生龙活虎般地奔走在生产队和家之间,活跃在大队的各项活动中。
随着夏后秋天的到来,也就是八月中下旬,人感到十分倦态,没有气力,不思茶饭,逐渐出现了连续多日的高烧不退现象。起始还以为只是受凉感冒而发烧,可半月不退烧的结果令一家人慌乱起来。请了一位老医生对我多日观察诊断,确诊是副伤寒。起因正是“双抢”期间的劳累过度、太贪凉(洗冷水澡、喝生水、夜宿露天)、极不注意卫生等原因,导致了“秋后算账”。医生要求我配合治疗,并需在家静养几月直至恢复如初。
我瘫软在床,没有了一点生气。倒没有反思自己生活能力的残缺,对下放农村如何独立生活根本未与考虑。更多的是感叹自己在写下“扎根书”后,“老天”竟是这样的嘲弄,不让自己用行动续写奋进的篇章。为此,郁闷之极!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思想。
(农村处处都是这样的水塘。摄于2015、3、28)
好长一段时间内,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下午去医院吊水或打针,身上的热度是逐渐退去,活脱脱地印证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老话。妈妈为小姐姐招工进城松了口气还时间不长。此时,我的三姐也因神经官能症整晚睡不着觉,从内蒙工作地回家修养半年。在妈妈的悉心照料和语言排解下,她的状况已日渐其好。我的身体状况倒是让她的心又紧缩了起来,真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为此,我很难过,也很无奈,只能依赖家庭的照料,别无它路。家是港湾最为正确。
人在此时,情绪是低落悲观的。尤其得病的那段时间,我没有见到农村任何一位干部前来看望和慰问,似乎与他们无关,仿佛这世界本身就是这样的冷却。还记得C同学得知我生病,特地从宜城来看我。得病期间,很多时间是躺在床上,为此想了很多。想到我家三人的下放农村经历,给家人所造成的一系列的麻烦,包括精神的、物质的,是对长辈的一种摧残。因为从头至尾,始终都有一种重负压在他们的心头,从未有过、也不可能放下。妈妈那紧锁不展的眉头,就是为证。
身体如此的状况,使我对自己在农村的未来不可知了,那是我心头最为紧要的担忧。人在年轻时,关心前程是胜于一切的。
(通往村子的那条小路。摄于201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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