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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1)

3 学术特色

清华大学心理学自创建之初就秉承优良的学术风气，老清华心理学系在教学和科研上历来有其鲜明的特色：

首先，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强调文理兼容，研究为主。

心理学系的课程既包括自然科学的专业课程，也包括涉及社会科学的专业课程。当时，心理学系的专业必修课包括《心理学概论》、《初级实验心理学》、《应用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发展心理学》、《动物心理学》以及《心理学史》，共有42学分。此外，本系开设的供本科高年级学生及研究生选修的课程有《高级实验心理学》、《新意思讨论会》和《心理问题》。1932年度以后，又每两年轮流增授《理论心理学》、《心理实验设备》、《生理心理学》、《心理学观点》等专业选修课程。

在1935-1936年间，还先后开设了《心理测验》和《心理生物学》两门必修课程和《工业心理学》、《教育心理学》、《法律心理学》三门选修课程。1936年度进一步对课程体系作了部分修改，把一些选修的本系或外系课程划分为甲、乙、丙三组，甲组课程注重自然科学的基础，供致力于基础心理学研修的学生选修，后两组课程注重社会科学的基础，供致力于研究应用心理学的学生选修。

其次，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强调多学科探索，触类旁通。

早期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强调跨学科的学术探索。本系课程设置的特点之一是外系的课程比本系的多，即本系必修和选修学分加起来不到全部学分的一半；另一特点是选修课程多，除规定必修文法学院和理学院的课程之外，允许自由选择本系和外系修习的课程，选修课占一半以上。

另外，针对本科四年级和研究生阶段开设了《新意思讨论会》和《心理问题》等必选课程。前者是在本系指导下选定题目进行研究，并写出报告定期举行讨论；这种教学形式使学生有机会发表个人学术见解并开展讨论，颇能激发学术研究的风气。后者是由教授指导做专题研究，并写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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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容置疑，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的学术风格与当时的办学思想密切相关。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当时的教育大纲即认为：心理学是“介乎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一种学问”，“想专门研究心理现象的人，不但对于物理、化学、数学、生物诸种科学应该先有相当的预备，对于政治、经济、哲学、历史、社会等学科亦必须有相当的认识”，故规定必修文法学院和理学院各若干学分，以给学生打下广博的基础，“避免专门太早的毛病”。还提出：“心理学的范围很大，将来个人研究的方向不但因题而异．而且因人而异。譬如，一个人想研究视觉，他应当多学习理学院的功课，如物理学、解剖学、生理学等。”

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早期注重“纯粹心理学”（即基础心理学）。所开设的课程，大都是属于基础心理学的，应用心理学的极少。至于图书及实验设备等也多根据学理研究的需要而设。

30年代，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的三位主要教师中，有两位是留美归来的心理学博士。他们在美国接受了近代实验心理学派的影响，特别重视心理学的基础——生理学与神经解剖学，以及与之相关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自然科学。学生选课也大都侧重自然科学方面，如选修很多生物学系的课程。由于在旧中国学心理学的出路很狭窄，加上学生选课侧重自然科学，尤其是生物学，因此有四分之一的毕业生，出国后都改行学生理学或遗传学等专业了。

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的办学精神使得学生不仅在本专业能够做出独特的贡献，也能在心理学相关的其他领域取得各自的成就。比如现代试管婴儿之父、美国科学院院士张民觉（1933级），当年就是因生物成绩优异而被破格录取。我国家畜人工受精技术的开拓者和传播者郑丕留（1931级），于1934年完成动物心理毕业论文后曾留学美国；他深受巴甫洛夫学说的影响，研究大白鼠选择光暗刺激逃出水迷宫、建立记忆和学习条件反射的机制，也为我国畜牧科学技术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曹日昌（1935级）是我国最早将辩证唯物主义应用于心理学研究的倡导者之一，为我国心理学科的兴建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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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所开设的课程不但重视培养学生扎实的基础知识，也非常重视学以致用，服务社会。比如，心理学系后期开设的《教育心理学》、《法律心理学》和《工业心理学》等几门应用性课程，可以说是中国最早开设这几门课程的心理学系之一。其中的《工业心理学》着重于“人事关系”、“雇员选拔”等，以研究“劳资间”的心理问题；当时开设这门课的指导思想就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认为这是“工业发达的结果”、“大量的失业问题，尖锐的劳资间冲突与严重的社会不景气现象”；心理学家认为，“不单有经济与社会的原因，恐怕最重要的还是劳资间心理的原因”，而《工业心理学》正是要研究和解决“劳资间”的心理问题；所以“中国目前不谈建设则已，不谈效率则已，若谈建设与效率，《工业心理学》实有提倡之必要”。

另外，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开设的《新意思讨论会》和《心理问题》是两门特殊的课程，采用独特的教学方法。《新意思讨论会》是本科四年级学生和研究生必选的课程，选修的学生在教授指导下选定题目进行研究，并写出报告，每周必须举行讨论。讨论前预先印发大纲，报告人报告后，对所报告的研究展开讨论。这类讨论一般全系师生都会参加。这种教学形式使学生有机会在讨论会上发表个人的学术见解，并当场展开讨论。这种形式颇能激发学术研究的风气。而报告人也往往在讨论中得到启发，并促使他们作进一步的研究。《心理问题》同样是本科四年级学生和研究生选修的课程，由教授指导作进一步的研究，并写出论文。研究生除了于第一、二、三年级按规定必修若干学分外，并须于毕业前至少修习三种心理专题研究（在普通、应用、社会、变态、发展、动物、理论等七种心理学科中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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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科学研究氛围浓厚，科研成果卓著。教授们的研究成果时有在国际心理学顶级刊物上发表。例如，孙国华教授在最权威的美国《生理学》杂志上发表《鸟类的瞳孔反射》；并与K．C．普拉特、A．K．尼尔森合作发表了长篇重要论文《初生婴儿的行为研究）成为研究新生儿心理发展非常有影响的儿童心理学著作，还被列为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丛书。又如周先庚教授的研究成果，连续在心理学界最有影响力的期刊美国的《实验心理学》杂志上发表。

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自成立到院系调整期间，共发表论文与书评六十余篇。关于动物心理的研究，有孙国华和助教合作研究的论文《暗适应的扁虫对于地心引力所表现之响动》、《无头扁虫的食物反应》等。关于汉字阅读和书写与成人学习能力的研究，先后发表了论文近十篇。周先庚教授与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晏阳初等主办）教育心理学研究所合作研究成人学习能力，发表的论文有《定县历年测验统计结果略述》、《定县七年新法测验考试之实施结果》等。工业心理的研究方面，周先庚教授曾发表《中国工业心理学之兴起》（与助教陈汉标合作）和《发展工业心理学之途径》两篇论文。周先庚教授还曾到昌平南口机车厂进行联系，欲以“讲求工业卫生，提高劳动效率”为题进行调查研究，希望从心理学角度提出一些解决问题的途径。但是，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这项工作没有后续的结果。

最后，老清华大学心理学系也很重视科研用的图书仪器设备购置。心理学系拥有生物学系馆第一层楼，每年图书仪器费约有一万余元。有普通实验室三间、动物实验室一间；此外，还有动物饲养室、工作室、隔音室、暗室等。动物饲养室的暖气管，自成一系统，以便保持适当的温度。至1934年秋，实验室置备的仪器设备约值四万元，足以供基本的心理实验和专题研究之用。早期的仪器设备大都购自德国和美国；后期系里的工作室也自制一些简单的仪器。心理学系图书室约有心理学专业书籍二千册，藏有当时大部分专业心理学书籍。专题研究必备的杂志约五十种，其中整套的外国心理学杂志约三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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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编自：钱颖一、李强主编的《老清华的社会科学》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2011，290-293.）

责任编辑 | 吴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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