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生命（修改稿）

文/枫林

   小时候贪玩，属熊孩子之列，不知敬畏生命，也不知害死多少幼小的生灵，小的如蚂蚁、蚯蚓、螃蟹、小鱼小虾。昆虫如蟋蟀、蜘蛛、斑蛰、蜈蚣、蚂蚱、蝴蝶、蜻蜓、蝉等。大的如爬行类动物、蛇、壁虎、青蛙，哺乳类老鼠、小猫、小狗，鸟类如麻雀、斑鸠等等，鸽子因个人饲养，不敢残害，乌鸦、喜鹊也因飞的高，用弹弓打不着。

记得小时候上过较大的树上掏过喜鹊窝，房檐或稍矮点树上掏过麻雀窝，儿童时代较清瘦，身体也很敏捷，是个爬树高手，两臂膊搂不住的大树，打着赤脚蹭蹭一会就爬到树顶，困难时期没有好吃的，也吃不饱，经常上树掏麻雀窝和喜鹊窝，麻雀蛋、喜鹊蛋吃过不少。有次上树到高处，抓住了一个树杈，树杈断裂，差点掉下来，幸亏下面的树杈托住，但眉部永久留下了被树枝划破的疤痕。

我记得我们家有颗杏树，树冠高大，每年秋季果子成熟季节，都结出红彤彤的杏子，杏子成熟后，就好像那小姑娘的脸，透着红红的晕，煞是好看。每年我家杏子采摘工作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爬到树的高处，用两根长长的竹竿，一根末端结绑着一个小镰刀，另一根竹子首端用斧子劈开后分叉用铁丝结扎后成为一个夹子，把结的繁密满杏子的小枝用镰刀割断，再用竹杆夹子夹回到笼子里，摘满后用绳子吊着放到地面。

听老人们讲杏树不能用长杆子乱敲树枝采摘杏子，一是杏子掉到地上摔伤不能久放，二是用杆子乱敲的树枝明年结的果子稀疏或就不结果实。这是老人留下的经验和常识，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有检证过。

记得小时候和小朋友经常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到了晚上，麻雀已经回窝。有栖在树上的，有栖在屋檐下或茅草棚下的。到夜深人静之时，小朋友们聚在一起，拿一只手电筒打开灯光就在屋檐下照射，看到有麻雀静静地卧在房檐下睡觉，而腹部露在外面，由一个小朋友手拿电筒照着麻雀腹部不动，就有好几只弹弓高手瞄准麻雀腹部，叫一声放！大家一齐把子弹弹了出去，看谁打的准，其中有神射手打得准的就把麻雀打了下来。麻雀睡得浑浑噩噩，中弾后被打到要害处，掉下来就已死掉了。而有些没有死就在地下挣扎，抓住后养段时间，然后用泥土包裹烧熟后，毛自动被泥土裹下，干干净净的，小朋友就吃顿美餐了。记的我们有时为谁打中还起争执，“这是我打下了来的，这应归我”“不对！是我打下来的，我要拿走！”我们时常为这种事还争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也不像现在，城里孩子在幼儿园，室内活动多，小朋友玩的都是搭建各种的游戏，玩具等，家里也有手机带地游戏或电脑游戏，室内活动较多。而过去农村孩子没有城里孩子这些资源，皆在野外玩耍，男孩就是玩洋片、拍三角、打弹球、打陀螺、打弹弓、掏鸟窝、躲猫猫（做迷藏）什么的，野外活动较多。所以，那时节也不知残害了多少小的生灵。

以后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学会了养蚕，认识蚕宝宝的孵化各个阶段，在家里也看到母鸡孵小鸡的过程，母猪产猪崽的经历，慢慢的我们对生命有一个全新的认识，觉得每一个生命体都是那么的不易，是那么的弥足珍贵。直到我们长大到结婚生子，我们自己亲身经历，妻子十月怀胎孩子生下后从小生命到抚养成人艰辛的历程，使我们对生命有一个更高更深层的认识。

但是真正令我对生命感到震撼的，是在我步入中年人生后遇到的两件小事，那的确使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真正令人感悟生命的本能和伟大的所在。

那是一次女儿已上中学的日子里，因为家离这个重点学校较远，我们为孩子租房搬住到了学校的附近，过了近三年到年末春节临近，孩子放寒假时我们想回老家过春节，就买了过年的年货，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老家。在打扫厨房的卫生时，偶然间听到烟囱中有鸟叫声，打开客厅窗户一看，看到有两只麻雀站在我家烟道口出墙段位置叽叽喳喳叫，心想必是鸟儿在哪里玩耍，也没有在意。在生火做饭时，打开油烟机，油烟怎么也抽不出去，回流到灶房里把我呛地蛮咳嗽流眼泪，我就把烟管卸下来查看，这才看到烟管已被短柴禾堵得严严实实，原来麻雀已在我家的烟道里做了窝。我想这麻雀还真会找地方，把窝我还搭在了我家的烟道里了。因我家住五楼，不由分说我就用一条棍，把那鸟窝就捅到了楼底下，后就自己开始做我的饭。一会不长时间，就听到一群鸟儿在那里喳喳叫个不停，乱糟糟的叫声令人心烦。我打开客厅窗子一看，看到好多只麻雀在哪里飞来飞去，还飞到我家的凉台窗口，外面烟道口，树上不停叫，好像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似的。

待吃完饭，下楼我和女儿下去转转，还看到麻雀在那里叫，树杈上飞来飞去。我不由得拐到我家烟囱伸外处的楼道下查看，这一看不搭紧，看到那个戳下去的鸟窝旁边有几只摔死皮肤红绒绒的鸟子儿，我的心儿不由得紧缩了起来。我才明白是我刚才大意没有考虑到鸟窝里有出生的小鸟儿。就直接的用木棍把鸟窝给戳下去了，这群鸟儿不停地飞来飞去的叫，大概是它的爸爸妈妈或哥哥姐姐一大家回来了，看到它们才生下摔死的子儿，小弟弟或小妹妹们，它们痛苦的撕心裂肺地飞来飞去地鸣叫着，它们真是没有想到它们家突然间就遇到一个天大飞来的横祸。看到这些情况我心里很不舒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已残害了几只生灵，我陷入深深的内疚中。

女儿看到这种情况，也在指责我，你应该把鸟窝先取下来看看，看有没有产下的小鸟，如果有就放在纸盒子里保存起来，然后置在阳台鸟儿能看到飞进来的位置，我们离开后，鸟爸爸妈妈就能喂养自己的孩子，或者鸟父妻也许就把自己的孩子移到安全的地方。我默想女儿说的也对，还真是这个理。再看这对鸟夫妻围着自己已摔死的孩子飞来飞去，不停在那里哀叫，久久不愿离去，我不由得自责起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不到这把年纪，还不珍爱生命，犯了不可饶恕的过失，真是罪过罪过！

    这事过去后，女儿又上了几年高中，又高考上了大学，因在她姥姥家住，这房子我们一直空闲着，将近10年都没有人住。有时回去看看，再去看那烟道口，10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鸟儿在那里筑巢。我想鸟儿是聪明的生灵，它们已记住了这里，这里是它们最伤心的地方，它们恨死这个地方了，谁还能再在这里筑巢吗！也许它们也告诉了自己同类，决不能在这里筑巢的。

另一次对我思想有很深触动的地方是女儿上了高中后，我为了开车送她路程近，就租住到了附近一个老家属院一所一室一厅的老房子，那房子是80年代盖的房子，已现破旧，主人也没有大修，下水道、下水，也都是80年代建筑模式，窗户也是老式的木质窗户，家具也是旧家具。有一晚我熄灯刚睡下，突然听到有老鼠爪子在床下抓木板窸窸窣窣声音，持续不停，搅得我睡不着，我用个木棒敲了会床头，就安静了下来。但安静不了多长时间，老鼠又开始爪子挠木板窸窣声传来，搅得我一晚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起来，就翻开床垫在底下查看，拉开床下一个抽屉，这才看见抽屉里一个角落，有几只皮肤红彤彤老鼠子儿，那几只老鼠子儿像拇指那么大，小眼睛睁着，头左右慢慢悠悠的摇晃，身体腿爪还在那里蠕动，看到这些我不觉恶心了起来。人们都厌恶老鼠，我也不例外，在人们意识中老鼠偷吃粮食，咬坏衣服、家具传播疾病是个坏虫，就想把它们弄死我也觉恶心也真下不了手，随后就把它们倾倒在一个小纸箱里，扔在楼下面的大垃圾桶里。

以后几天老鼠夫妻找不到自己的孩子，简直好像发了疯，把我的衣服咬烂了好几件，我想老鼠是走洞的，有时洗完衣服，粗心大意了就忘了把下水道盖子盖上，他们也许是从这里进房子的，我就把房子的所有的下水道都堵死了，但想不到老鼠还是又进了房子，到处乱翻乱咬，在寻找它的孩子。我查看下水道口，这才看见两个下水道口盖子都已被顶开，那老鼠找自己的孩子真是急疯了。没办法，我就给下水道盖子上压了重的东西，这下老鼠顶不动没办法进来了。过后好久只要我疏忽下水道未压重东西，老鼠就进我屋折腾乱翻一番。但这事发生好多年后，我发现老鼠再也未在这里做过窝了。我想这对老鼠夫妻恐怕和那对麻雀父妻遭遇到相同的经历当然也就有同样的感受吧！

遇到的这两件事都是小动物，在人类眼中它们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地，视为草芥类，人类或其它大的生物很轻易的就置它们于死地。但这些生灵们为生命的延续是那么的执着，不畏艰险，爱护、保护它们新的生命，这几乎是每种生物本能的使然，在整个生物界皆是如此。如母鸡护小鸡敢于和狗斗。狮子为了护小崽和雄狮奋起撕咬，小猎豹护小崽和狮子的对持。都是对自己后代生命延续的保护和关爱。

我有时感叹！在这个地球上，上帝造物主们把生命造的有些太过于泛滥。以至于有那么多的生命在适者生存的法则中被淘汰而灭绝，而幸存者也在为生存互相的竞争和残杀。这么多的生命，有体大的和体小的，简单的和复杂的，低级的和高级的，卑微的和崇高的。这么多生命的存在，难道都有着它们存在的理由和价值吗？

但我想，在自然生命的起源过程中，每一个生物生命的产生和延续都有它们产生的理由和必然的生存条件和本有的规律，就拿小麻雀和老鼠来说，不知在自然界生存了多少年。那些大的生物如恐龙等在自然的环境发展变化中都灭绝了，这些小的动物它们却和人类一样繁衍了下来，尤其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月，他们都属于四害之类，是被消灭的对象，全民动员消灭四害，人们发明了老鼠药，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但他们还是生存了下来，虽然生存的环境极其恶劣、残酷，险象环生，天敌无数，危险重重。但它们都极其机灵、聪敏，善于化解各种风险，适应自然能力极强，生存而繁衍迅速，以至于自然界它们的数量惊人。

记得我们单位生产血液制品有养的小白鼠做产品的热原试验用，有一只小白鼠不小心从笼里跑掉了，就藏在我们的库房里一直也没有找到，结果隔了好段时间我们搬库房时发现小白鼠和跑到库房里的野老鼠配了婚，杂交生下了一窝皮肤灰白相间不伦不类的小老鼠子，大家看到这种情况感到不可思议，也感到十分的滑稽可笑。鼠类从这里就能看出生存能力是多磨的强悍，一个灰老鼠看到一个和自己不一样全身雪白的老鼠，反差这么大，难道它们之间没有种族的差异区分吗？连我们人类也有族类的区别，有些少数民族是不能和汉族通婚的。这些情况的发生使我们对这些低级生物真的不可思议，但它们之间为了生存和繁殖后代可以什么也不顾，只要是鼠类就都能产生爱情。难道是这个小白鼠全身雪白只因太漂亮了，才吸引了灰老鼠，使它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太太而不能自制吗？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地球上那些多高大生物而被灭绝，而小小的老鼠，生命却长长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原因所在吧！

  我不敢想像我们生存的地球，如果没有了这些生物，只有我们人类，那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那人类将是多么的孤单，而自然界也将是极其的单调、简单。果真成那样的话，那真是我们人类最大的不幸和悲哀，我们人类也就离灭绝不远矣。生命的多样化才使得我们世界精彩纷呈，而变得多姿多彩。我们相互的依存、依赖和依托，才使我们人类生存在多彩多姿的世界中。
  那些存活下来的生物，定有他们存活下来的理由和道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存在的价值罢了，而麻雀和老鼠这两种生物和我们人类一样都是以粮食为食，是以植物的根、茎、叶、和籽粒为主食。它们和我们人类抢食，我们就视为害类。正因为和我们人类食物链相近，故这两种生物它们都很干净，不乱吃其它杂物。不像鸡、狗、猪什么都吃。所以麻雀，老鼠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尤其是老鼠在生物上DNA配对和我们人类相似度是非常高的。多少年来，有好多新生产的药品为了能够尽快用于临床，造福人类，药理和毒性试检都是在老鼠身上在做实验。只因老鼠和我们人类关系最亲近和最密切的原因。这不是老鼠为我们人类做了很大的贡献吗！何为有害类呢？麻雀一直在陪伴着我们人类，为我们驱除小害虫，保护了庄稼。麻雀的叫声给我们人类提供了最悦耳的音乐，它们和我们朝夕地相处，相濡以沫的存在。杜甫的“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就是形象描写了麻雀在柴门口嬉戏玩耍的场景。使得我们觉得这首诗更具有现实意义和生活的情调。

    所以，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关爱生命，敬畏生命，爱护动植物，爱护自然界每一种生命体。它们是我们人类的朋友，佛家的衷旨不是也要求我们每个人的行为都应以这样为目的吗？因此，地球上唯有所有生命才是最伟大的！也是最令人敬畏的！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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