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读书 |
朋友慷慨,竟送我一套《传世藏书》,凡一百二十三册,每册八、九百页,小十六开大,厚而重。这套书几年前出版的时候也是极有名的,总编是季羡林老先生,份量足够。出版者是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又标明“诚成企业集团(中国)有限公司制作”。这套书收集了一千余种图书,达两亿五千字,可谓是浩如烟海了。做这样的事,也算是积德。但不知为什么这件事的操作者却麻烦上身,不知其详,且不管它,只说这书。有这套书在手,对我这样非以研究为生的人而言,足够了,一辈子也别想读完,中国古典书籍可以不用再买了。但我还是挑剔,觉得这套书有两个不好。一是装桢,书封设计用的是红字黄底,还有金黄的装饰,摆在书架上,金黄一片,一派富贵之气,不象是读书人的卷册,却极象商贾人家的摆设。看看有关这套书的报道,据说是原来准备定价六千九百元,后来老板拍板,定价六万八!商人就是商人,书有富贵之气,也可以理解了。还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厚太重,一册在手,竟象搬四四方方一块厚砖,不能捧读,更不能满足我的读书习惯:于深夜斜靠于床头一卷在手读至困极而眠。太大了,太厚了,太沉了,所以要想取下一册读读,看看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就没了兴趣。这套书前面的《出版告白》中说,出版者如何之难,“图的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给后世读书人行个方便。”用心良苦,可就是忘了让读书人读书的时候方便。
读书之乐,除了在内容,其实也在过程。就象足球比赛,最后比分当然重要,其实最过瘾的还是比赛过程。要是一上来就踢点球定胜负,那么无论球员还是观众都要远离足球了,因为无趣。知识也是这样,现在科技如此发达,上个网就可以查到想查的东西,但肯定没有自己从书本课堂学来记在心里有意思。“腹有诗书气自华”,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杜牧有诗句:“腹中万卷书,身外酒千杯”,有学问有豪气,恐怕这就是那个时候风流才子的潇洒之状吧?总之是离不开书。
古时书称册称卷。最早是写刻在竹片上,一片片穿起来,就成了册。册字就是一个象形字。后来把书写在帛或纸上,然后卷起来装在筒中,就又称卷。“册”字不必说,我到是觉得这个“卷”字用得好。古时书中文字是竖排的,由右向左,读书人一册在手,可以将书卷成一个圆筒,不用翻页,就可反复玩味阅读某段文章或诗词,书在手中极其轻便。那时,一套书不管多少册,都是分成一小册一小册来印装,很少装成大厚书的。装订好了,一起装在一个盒子里,是为一套。阅读时,一册一册取出,翻阅轻便,极有味道。不象现在,动不动就印成大部头,再精装,又厚又沉又大又硬,适合摆在书架上吓人,却不适合放在枕边阅读,到可用来防贼。
我喜欢书不要太厚,也不用精装,装在袋子里不沉,随时可以取出阅读。更喜欢斜靠床头,手中一册,轻轻软软,随便读来,长不长学问不重要,只是这过程确实很惬意。
最惬意的是后来——酣然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