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留下(连载十八)
橙子
秋天似乎有点乱七八糟的,树上飘落下奇形怪状的叶,之后树便越来越单薄,直到单薄的有些可怜。少了鸟的鸣叫,多了人的胡闹。
老袁把自己的照片传到网上,无数“女”网友留言说好帅要见面。老袁随便约了一个,人家让他请了顿饭后就杳无音讯了;再约一个,被对方放了鸽子;又约了一个,那人是个男的,老袁拔腿就跑……什么嘛,网络是不可信的。
川西,你还好吗?北京的秋天已经很冷了,雨会一天比一天少,冬天,如果没有我,你的嘴唇会不会被冻裂?漂亮的嘴唇。其实我跟彧佳什么都没有,没有亲吻,没有拥抱,甚至没有牵过手。
“上野,我决定搬出去住。”彧佳说。
“怎么了?”
“我已经有挣钱的能力了,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康姆家人同意吗?”
“还没跟他们说,不过我已经决定要搬了。房子就在学校附近。”
“你自己做决定,没什么不妥吗?”
“我只是不想在寄人篱下了。”
“彧佳,我相信你做出的决定总是对的。”
于是彧佳搬了过去,有时我会陪她一起住。康姆问我:“彧佳怎么搬出去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了?”我说不是的,她很感激你们!康姆说:“那就是你小子想和她单独去住了,呵呵。”“什么啊?我和她是正当男女关系!”
冬天,老刘说隐形眼镜就是好,省得来回擦满是哈气的镜片了。冬天,老史指着宿舍门口的树梢说,你们看呀,还有几片叶没有落!结果第二天再看时叶全军覆没。冬天,老袁依旧在篮球场上打球,有时打的不好别人会嘲笑他手僵,实际上他是看上了某个路过的漂亮美眉,于是老袁尽管不进球也不至于破口大骂,始终保持着微笑。冬天,我一个人站在地铁站,川西,你会不会来?
炎炎冻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宿舍楼下喊我们出去:“你们宿舍能喘气儿的都下来!”
炎炎看见我,老袁和老史三个人之后就哭了。炎炎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哭啊?
“康姆走了。”
“他说出去几天,还回来的啊。”
“骗你们的,他走了。他都和我断绝联系了。”
“炎炎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们别管我!我现在没有他活不下去啊!”
“炎炎你冷静点,也许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放屁!他平时都给我发短信的,现在都不发了。”
“你真的爱他么?你确定?”
“废话!我爱他!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现在又是同一所大学,我从小就决定嫁给他了!可他现在走了!”
“爱他你就该学会等待啊。他又没跟你说他不会回来。”
“上野,老袁,老史,我现在真想抽丫一顿,有他这样的吗!”
“那你就骂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是我舍不得啊!你们不知道吧?那天,我们一起去他家,晚上你们都睡着了,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康姆。可是他现在走了!”炎炎看来是醉的不轻,说着把头使劲儿往墙上磕。
老袁一把揪住她。
“炎炎你真的不至于,就算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那又怎样?已经发生了,你还不活了?”
“我就真不活了!没有他我活什么劲啊!”
“别傻了!万一你前脚刚一死人家后脚回来了,想找你却已经晚了。”
“你看看我,父亲都去世了,你爱他有我爱父亲深么?”老史说。
“有!老史,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我现在头好晕——”
那天炎炎一共吐了两次,然后才算安静下来,我们三个一直劝她,好像起了些作用。她说她不会因为康姆的走而丧失生存的动力的,关心她和爱她的人有很多,她不会让他们失望。
康姆果然没有回来,直到寒假,彧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一定跟他的父亲有关,但我只是猜测,从未敢说出口。
彧佳下学期就要毕业了,她说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了,很高兴。我说我也要写,早写完早塌实。
回家的火车提速了,车窗外的山河湖泊树与村庄拼命的向后倒退过去,迎面的列车呼啸而过,同样是提速了的列车,里面可能有川西吧?然而我们却飞一样的以两倍火车的速度冲彼此的反方向驶去,为什么是这样?
“上野,你看呀,下冰雹了!”彧佳笑着说:“真痛快,好久没下过雹子了。”
“是呀,要是被砸着了,也很痛快的。”
“什么嘛!”
“没什么,呵呵。”
“冰雹过去大概就该天亮了。”
“恩?”
“就是呀,冰雹过去,雨马上就停,天就该亮了。”
“彧佳,你一直都这么乐观。真好。”
“你也应该乐观呀,困难都会过去的,人生不可能总一帆风顺。”
“恩。”我同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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