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情感 |
分类: 小说 |
http://s6/small/6537d166gdbe084b73f85&690
过完年,老同学刘海军说他在南郊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让我过来跟他混。想想黑心洗车老板,二话没说就去了,只是可惜去年年底的那一月工资被黄了。
到了海军那边,他先是带着我吃了一顿,当然哥两还吹了几瓶啤酒,是我付的账。回来后我问他给我找工作的事,他说不急不急刚来再玩几天再说。就这样我们又在西安城逛了几天,压根还是没提工作的事。
他在一家商场花200元买了一双皮鞋。我说太贵了,这个价钱要我洗一月车才能赚到得。他说没事的,人嘛这一生很短暂,一定不能穷了自己,该花的一定要舍得花。
他穿着新买的皮鞋,站在城墙底下端详了半天,忽然觉得还是不对头,这样的皮鞋配上一套运动服,咋看咋别扭。他说算了,再买一条裤子吧!后来又穿着裤子在商场的大镜子前端详,又发现还是别扭,觉得这样的皮鞋裤子不配个新上衣那就太可惜了,这样穿还怎得对得起观众。我说算了吧,你都花三百多了。他说,哥们这个一定得买!最后他在兜里狂摸了半天,只掏出三十五元人民币。于是他转过身对我说:“兔子,先掏给我一百元,我工资发了还你。”
我数数自己的票票,这几天和他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总共剩下一百三十元了,我说:“别买了,我也钱不多了,要是再借你一百的话,我就只留下三十元了,每天还吃什么?”
他说:“掏掏掏,你个愣娃甭废话,在西安哥还能让你饿着肚子,上了班不就是有吃饭的地方了嘛!”我只好再借给他一百,仅仅给自己留了三十元。
下午回到他的住所,他穿着分三步买来的西装皮鞋,显得很阔,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而我跟着他跑了一整天了,早累得不行了,这时候正躺在床上等着做梦。
第二天起床,他说自己要上班去了。我说是不是和我一同去。他说不行的,你来我们公司上班的事我还没给领导说哩,不知道公司现在还招不招人。我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我气愤地说:“刘海军,你咋不早说哩,不是先前你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过来上班吗!现在怎么还。。。。。。”
他嘿嘿一笑说:“兔子,别生气嘛,我不是想急着见到老同学嘛,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过来了,你说咋整?”接着他又说:“我要赶时间过去,要不然就迟到了,至于工作的事回头再说!”说着就上班去了。
面对一切的一切,我无语了。。。。。。
回头想想,现在自己身上只有三十元,住的不愁,就先赖在他这里,可是毕竟每天还得吃,这些钱能撑几天很难说,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找工作。我现在一刻也不能耽搁,赶忙也出门了,走街串巷地去求每个怀有希望的餐馆、饭店、酒店、洗车店、修车厂、建筑工地等等。可是每到一处,人家都说不要人,或是留个号码等通知。这样一连找了几天,几乎结局都是一样。我开始茫然、饥饿、恐慌、。。。。。。
刘海军每天早出晚归的上班,他公司管吃,当然他不用愁。而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了,三十元只能计划着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就这样,每天只能吃一顿饭,每次不是啃四个馒头就是买两包方便面凑活,反正每天花销标准不能超过二元钱,只要饿不死就行。
十天过去了,工作的事还是没有眉目,我已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当我每次路过那些餐馆饭店,看到里边那些人大吃大喝,我真想跑进去喝他们碗里剩下的一口汤,可是我征服不了自己的心理,始终没有勇气冲进去。
第十二天结束了,还是一无所获,我想向海军要钱吧,知道他肯定没有,反正他现在已经纯粹是个精鸡了,身上的票子全花在皮鞋西装上了。想想这些怪生气的,他拿钱显摆,现在害得老子挨饿!我不知道刘海军现在变得咋这快,原来在校时他是挺腼腆的一个男孩,从来不撒谎,穿着也十分朴素。刚来西安不到一年,现在就这么显摆、耍阔、甚至叫挥金如土,他往日的诚实都随着城市文明发展而烟消云散了吗?难道是繁荣奢华的古城吞噬了他来自山区农村的那种纯天然的朴实厚道吗?我不敢相信事实,但我又不得不相信事实。
第十三天结束了,我兜里的钱按计划只剩下仅仅四元了。这天晚上刘海军说:“我帮你要了张广告公司的招聘表格,公司现在进人卡的很严,必须招有工作经验的,像你这种肯定不要。你先把表填一下,明天你跟我亲自交到公司办公室。”
我照办了,可是都等了两三天了,最后还是泥牛入海,没消息。
海军说:“可能是办公室那边把简历压下了,哪里都快简历泛滥了,还积压着不少大学毕业的,估计你是同他们一样被暂时双规了,等到哪一天公司人员少的闹工荒了,他们再一一通知让你们来上班。”
我说:“我已经坚持不了了,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从明天就得开始饿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办法了,这是唯一的法子,成就成,不成就没办法了。”
他接着说:“广告公司老板是个女的,人还是蛮善良随和的,她每天早上十点都来公司,开一辆红车,你重新写个简历,拿着它明天早上在公司门口等她,只要她一来你就上前介绍自己,并亲自呈上简历,兴许能成!不过她若问你有没有工作经验,你一定要说自己干过,若说没干过肯定就砸了!”
第二天,果然公司老板按时出现,我把准备好的简历送到了她的手里,并做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简介。这些都是来之前,海军看着我练了好几遍的,他还做过一番指导。
老板问:“以前干过广告没有?”
我赶紧说:“干过,干过,曾在XX、XX广告公司干过一年多”说的这些XX公司都是西安广告行业里的大公司。
老板一听特别高兴,便说:“那你来了就别回去了,中午就跟着干,从今天早上就让他们开始给你考勤。”然后又问我吃饭了吗?我说没有。她让公司前台先带着我去后厨吃饭,让我吃完饭回头就跟着干,说完就走了。
此时此刻,我受宠若惊,心里一片哗然,真想放声大唱:“今儿个高兴,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去后厨后,我放开空虚已久的胃肠大吃了一饱,这也算是对我那些胃呀、肠呀的等等消化器官的一种告慰吧!吃完后,后厨工作人员对我投来异样目光,大概是惊奇公司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能吃的家伙或是说招来个愣娃!说实话,这顿美餐真是太可口了,是我这个愣娃来刘海军这里第一次吃饱肚子。
中午上班,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干,恰好中午公司要去外边装广告牌,我跟去了,这个活一看就会干,我还是能干好的。其实去了就是帮人递个铁丝、钳子、螺丝什么的东西,应付了几个小时后就下班了。
后来,我在公司不会干活,其实出了很多笑话,也浪费了公司很多材料,在这里我还真得感谢当时包庇照顾我的那帮好兄弟。
也就是在后来刚进公司那段时间,我身无分文,这边公司还没干够一月,当然也就没发工资。恰好逢上公司把一日两餐改成了一日只管一顿工作餐,只有每天加班的员工才能吃上两顿餐。而我那时却又饭量大增,只能靠一顿工作餐填饱肚子,这顿如果吃不饱下班回去就得饿着,直至等到第二天中午吃工作餐。其实在公司里,每个人都讨厌加班,我其实那时候就盼着能加上班,倒不是为了多赚几个加班费,而是这样的话晚饭至少就有着落了。后来只要他们谁不愿意加班我就去顶替,他们都以为我很傻,认为我脑子里可能是哪根筋不对。那段时期,我成了每个员工心目中最最正宗地陕西愣娃。看看别的员工每次吃工作餐都是端个小碗,还嫌这不好吃哪不对胃口,可我吃什么都香啊香。为了不让下午饿肚子只能一次填饱,于是每次吃饭都端个小洋瓷盆盆,一锅饭只要我一来准得下线三分之一,害得后厨那帮人忙里忙外,这当然就少不来他们对我横眉冷对,后来就向老板打小报告说:“新来的那个简直就是个饭桶,光能吃!”
老板人很大度,笑笑说:“没事没事,能吃就能干,他能吃多少就让他吃多少,不能让他饿着。”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衷。
在后来,有人好奇,问起我的加班和吃饭的事,本不想说的,怕别人笑话,更怕后来大家瞧不起我,可想想人应该还是诚实一点好,我就照实说了,并且还传在了公司老板那里。第一月工资发了,除过我的工资外老板还多给了我二百元。现在想起这些,我还是激动地流眼泪。。。。。。
领到第一月工资,这次我的花销有了周密、详细、准确的计划,我先拿出五十元在旧自行车市场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解决了“行”的问题,因为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太远了。在这之前,我每天都是步行的,至少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公司,每天都这样走真的太累太累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没有再缺吃,还渐渐地有了余钱。我开始买衣服、剃胡须、刷头发,打扮着自己,因为在这个公司我开始有了第一任女友,开始有了爱情。。。。。。
刘海军自从那次买了一身西装后,整天都是西装革履。每天晚上都要细细地打扮一番,然后拉着我去附近的火锅城转悠一圈,他说那里有个服务员长得好看!我明白了他的心思,原来他买这身衣服是为了这个。。。。。。。从此,我知道他爱在火锅上。
后来读书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每个人青春期正常心理反应,从此也就渐渐地不再恨他了。
其实,美丽的城市并没有变,它依旧是那么地善良,如同我的老板;城市的文明也没有沦失,它如同帮助我的那群热心地兄弟和广告公司这个人性化的群体,他们一直都青春永驻!真正变化的是我们这群早早离家的孩子和我们的青春。其实,我们就像一只刚起飞的雏鸟,在经历着风雨,在经历着砺练的过程,在充满幻想的城市播撒着希望的种子。。。。。。。
标签:
情感 |
分类: 散文 |
http://s9/mw690/6537d166gd8c8df03a708&690
安 神
文/一江水
1.
所谓“神”,在这个庞杂的世界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向来是受人们敬仰朝拜的。“神”究竟是什么?不知,因为我不曾亲眼见过。自己曾翻阅古籍寻求答案,却多次无果而终。
我敬仰“神”,试图多次接近过,早些时候就翻阅了《搜神记》、《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等关于鬼魅仙神的小说故事。我完全被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所感染,其实也只算是看了热闹罢了,等读完了合上书却连三分之一内容也说不上,更甭提研究探讨“神”了。我问自己这个世界上究竟有“神”吗?“神”是玉皇大帝还是释迦摩尼;还是通指那些得道成正果的鬼狐仙怪。
其实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还真得羡慕、嫉妒董永。而再想想自己,为什么在困窘不堪的时候七仙女就偏偏不来呢?更别提她掷一锭银子给自己,就是往兜里胡塞一把人民币也好嘛,至少让我知道这世上的确有“神”。
2.
我六岁那年,家里出了事,和我一起成长的二姐晚上突然高烧、呕吐、接着就抽搐。第二天,天麻麻亮父亲便急忙和二叔、四叔他们用架子车拉着二姐去北极镇卫生院救治。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住院不到一天姐就离我们远去了。
二姐比我大一岁,我们一起玩耍、吃饭、甚至一起去茅子。我小时候好动,她不免就成了我练少林拳的活靶子,而且经常趁她不注意时向她背后出黑拳,等她回过头我已去无踪影。她爱哭,经常被我打痛或没打痛时都哭。有时侯,把家里人惹毛了,我俩便一起挨笤箸疙瘩。她爱向母亲打小报告,经常告我和大姐的黑状。我和大姐常趁母亲不在时,便商量着一起上火(教训)她,但等母亲脚尖刚着家脚后跟还没立稳时,她又接着去告状。
那时候,我每天几乎都跟在她屁股后面屁颠,其实从心底来说我还是很爱她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玩的最后一个游戏,两人一起偷了家里的洗衣粉,兑了半脸盆凉水,掬着盆里的肥皂沫打水仗......
去医院的大人们晚上都回来了,可唯独二姐永远地去了......二姐突然离去使我一下子若有所知,那时其实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死亡,但我很明白,知道二姐再也不回来了,不再和我一起玩了。
那天,家里一下子变得很乱。整个亲族的、村里的四邻都来了,院子里乱嚷嚷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头发乱蓬蓬地跪在炕上,还不停地在炕楞上磕着自己的头,额前早已鼓起一个大包。后来在几个有劲人的帮助下才把母亲摁倒在炕上,让铁毛叔用最大号的玻璃针管打着葡萄糖水和镇静剂。当然铁毛叔是村卫生站的保健员。
镇静药似乎对母亲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她还是哭着喊着要再见二姐最后一面,可在这个时候谁又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呢?纭纭众生,人鬼殊途,我想靠人是不可能的,也许只有靠“神”了。
在后来的几个月里,母亲的状态一直不好,时哭时笑,喜怒无常,吃了很多药也无济于事。家里里里外外都是父亲一个人操持,眼看麦子快要搭镰了,父亲十分着急,便去找三爷商量。
父亲是三爷的亲侄子,自从爷过世后基本上族里的事都听三爷的,他人老、岁数大、经验丰富。父亲向三爷汇报了基本情况后,三爷仰躺在炕上也没起来,只是仰仰头看看父亲说:“这娃,喔是个明病,求医吃药顶个屁哩。你赶紧到湾里村看刘先生到吗,请来看看院庄子有啥吗哒吗?”。父亲在三爷的催促下终于以最短时间请到了刘先生。
刘先生是我们这一带最出名的阴阳先生,传说他有趋吉辟凶的本领,可以将人得的病移植于草木上。那一年邻村XXX得了毒疮,他便施法念咒将疮移到一棵白杨树上,后来病愈了,杨树却死了。乡里人便把他以“神”看待。
刘先生来后,家里先做了两碗鸡蛋煎汤面款待,酒足饭饱后他便开始忙碌工作。只见他拿着一个磨得早掉了色的老罗盘在院子里转悠,这停停哪看看,然后把父亲叫到身旁一同背靠墙蹲下,边比划边说:“这庄子住不成人,庄基后背是沟崖,龙脉阻断,无气啊,大凶!但凡世间万物有气则生,无气则死,像这庄子一定人畜不旺。”
其实对于人,不用说眼前的二姐是个例子;可对于畜而言,父亲回想着说:“对、对,前几年家里的确死过一头驴”。他便从心底里佩服先生说的准,真可谓是“神断!”。这时只见父亲向先生不停地发着“花果山”牌香烟,并急忙凑近恭敬地去点火,然后继续向先生请教。先生说:“家里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庄神不安,妇人多疾,院内异响,啾唧不停。”先生又仔细掐指推算并接着说道:“这庄子里煞气很重!几口窑洞像个悬在空中的馍篮篮,始终摇摆不定,庄煞必然三年一小犯,五年一大犯。”。这时,我看到父亲皱了一下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和恐慌,但他又急忙追问先生破解之术。先生坦然地告诉他:“安神!”。
接着,先生向父亲一一摊派安神所需的新碗、桂枝红布,黑缎子,五色纸,一席饭还有红烛黄裱等等物品,像厨师开菜单一样列了一长串。后来,父亲花了五十多块钱才终于将物品一一备齐。
“安神”是选在夜晚子时举行的。先生在院中心布了一张大桌,把用黄纸写的神牌位插在盛满五谷的小升子里,升子又一一安放在桌子中央。牌位上写的是神灵尊称,有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庄神、灶君等等大小众神。接着先生便开始焚香烧裱,三拜九叩。只见他双掌合十,两目微闭,心神专一,十分虔诚。接着又把七个新碗按照北斗七星式样一一摊摆在神案前,每个碗内均写有五个大朱砂“雷”字,也称作“五雷碗”。然后见他光着膀子、赤着脚在碗上来回跳跃奔跑,手里还不停地摇着小铜钟,嘴里念着咒语。咒语时急时缓,时高时低,如夜空里最美妙的梵唱。其实,人们只能含含糊糊揣摩明白了几句:“小铜钟,上通天;小铜钟,下透地;铜钟一响通天地”。先生来回折腾着,犹如神灵附体。只见他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犹如脚下生风,但额前及脸颊上却滚下豆大的汗粒。大人们也跟着忙活,但更多的是充当观众欣赏着他优美绝伦的舞姿。安神完毕,先生坐在地上打坐歇息,同时又吩咐家人为神献上菜肴,礼金(二百元),黑红布等等。当然这些东西献神后,菜肴归大家一起享用,而礼金、布匹当然归先生所有。
在那个年代,家里很穷,吃用紧张,没有余粮余钱,至于礼金其实是亲戚帮忙凑起来的。这笔大支出需要家里不开销,父亲用半年工钱才能还得上。后来先生临走时嘱托还要将七根红线绑在门闩上,七日内妨忌生人来访。
一切就这样匆匆而结,等到邻居一一散去,已是黎明破晓。后来母亲的病也没有太大起色,只是发病次数略见减少。父亲无奈再次出访而求教于老先生,先生黑下脸说:“七日内没记好生人,有人来过你家,能怪谁哩?”,然后只是摇头不再做任何多余解答。
3.
其实自从二姐出事后,我和大姐变得很听话,什么事都依着母亲,尽量不让她多操心。可母亲的心结并没有因我们的乖巧而得到化解,也不可能因“安神”而解脱。
她常常抱怨说姐是村里的“急脚鬼”抱走的。“急脚鬼”是老辈人常说的,其实是一种“鬼仙”,它将魂魄依附于某活人身上,某人就成了它的徒弟,弟子只要一碰谁家孩子,谁家的娃就必死无疑。做为“鬼仙”的弟子每年是有任务的,譬如一年要伤害五十或一百个娃娃,如若任务完不成,她便会随之死亡且永不超生。但凡谁要知道自家的孩子是否为其所害,只要偷得她的一只鞋,把它用木钉钉在自家院中心,她便会前来招供罪状,据说挺灵的。
听村里人说离我家不远的XXX老婆就是急脚鬼徒弟,母亲说二姐出事那天她曾匆匆经过我家门口,后来母亲发誓说一定要搞到她的一只鞋。
直至某一天母亲说她梦见二姐了,梦里告诉她,说世上没有什么急脚鬼,自己命该此劫,求母亲饶恕她的不忠不孝。梦醒后,母亲又是一场大哭,但在此后的日子里她似乎如有所悟,流泪的日子日渐减少,身体也慢慢地康复。
其实我想,世间应该有“神”,“神”就是人,每个人都是“神”。“神”是人的意志、精神、信心、信仰,故人乱则“神”乱,人安则“神”安。所以当我们身边无论发生多么大的灾害,切勿胡乱猜疑,没有逻辑地去思考、推断;我们一定要保持镇定、坦然、从容地去面对和处理现实中发生的一切,这或许才真的称谓之“安神”!
标签:
情感 |
分类: 散文 |
http://s4/mw690/6537d166gd86947505143&690
生娃
文/一江水
生娃这件事是我记忆里最早的一件事,虽然时至今日已变得恍惚不清,但时常还可以记起。那时候,父亲在曹村沟边的小砖瓦窑做砖活,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常起早贪黑,把东山的太阳背到西山。当然照顾孩子和种田的重担自然落在母亲的肩上。
其实那个年代村里很穷,家里更穷,父母结婚后不久就被爷爷就分了家,家里没分下值钱的家当,属于我们的是一个黑木柜柜,一个红木箱子,还有一个脸盆大的小锅和碎的剩半截的老拴瓮。这样的穷日子一天天熬着,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很不懂事,一天到晚缠着母亲不放,还经常问一些没棱棱边边的怪问题,整的她没法做家务。其实,问的最多的就是: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问题看似简单而单一,但答案却亢杂不堪,总结了一下,答案的版本有以下三种。
版一,生我那年,家里粮食很紧张,整天吃的是玉米面窝窝,好不容易熬到了麦黄,父母连夜割麦碾场,碾场时突然红光四起,石镂辏炸裂,我便从镂辏铁凹里蹦出来了。当然这年肯定大丰收。母亲说是我下凡带来仓神,从此再也没有断过麦面馍。其实我知道这是纯粹瞎编的传奇故事,只不过是母亲的渴求、想象、向往罢了。就时间而言,我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十九,这时间在彬县这个小县城,小麦才扬花呢,怎么可能是收麦碾场的农忙季节。小时候我还不具备辨别真伪的能力,也不想反驳母亲的说法,其实我也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
版本二说我是邻居家黑姨生的。据说她家一连生了好几个带把的,黑姨想要个妞,生下我一看是对头,就把我扔到沟边涝池岸上了,后来是母亲捡回来的。黑姨长着魁伟的男人身材;留着卷卷毛;烧饼似地脸,黑的像锅底。我从小就不喜欢她,或源于长相,也可能源于这段故事对我的影响,即使它不是真的。
版本三,是母亲亲生的,我相信这才是真像,因为我的眼睛、鼻子、耳朵、身材、性格和母亲的距离很近。是她为了逗我玩,老把“是”说成“不是”,好几次气的我嚎啕大哭。
后来我又逼着她讲是怎样生我的,我需要了解一个完整的生娃过程。那时候没有电视看,也没有什么玩具,就按她讲述的过程学生娃来耍。这游戏玩起来很复杂,听母亲说娃是两人才能生的,后来不管大人、小孩谁要是来我家,我就逼他跟我生娃。可后来母亲又说生娃是女人的事,与男人无关,就像公鸡一辈子也不下蛋,你一个男孩子耍啥不行。我说我会变成女的,于是头上裹上花头巾,穿上姐姐的红裤子和花花鞋,一切如法炮制。母亲说生娃是在炕后边铺上麦草,坐在上边生的,如同老母鸡下蛋要蹲起来的。至于铺麦草的事我相信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个年代吃用紧张,没有卫生纸也甭说去医院,生娃坐月子都是在自家炕后边或铺上麦草,或撒上干面面土坐上去,以免弄脏被褥。于是我也如出一辙,铺上麦草坐上去,跟老母鸡一样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后来觉得很安静,这样蹲下去没意思,得整出个动静来,于是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嘴里“吭、吭”个不停,就像蹲茅子拉不出巴巴一样。光这样折腾不能了事,我又把炕上的荞麦皮枕头包上头巾,抱在怀里拍拍打打,嘴里念念有词:“嗷、嗷,哄娃娃睡觉觉,娃娃不哭穿花鞋,娃娃哭了穿烂鞋......”然后在炕上走来走去。
像这样的游戏经常上演,直至有一天父亲发火了,一笤帚撇过来把我后腿砸了个青疤,至此生娃的游戏便从我一生中永远、永远地闭幕。
后来不久,生娃这事连国家也不允许了,相关政策出台,全国上下掀起了“计划生育、优生优育”的热潮。我家是村里的重点手术对象,乡里下达任务:该扎的坚决要扎,能多扎就多扎,总之一定要完成县里下达的硬任务,数量一个都不能少。村里的大喇叭从早到晚不是喊计划就是放秦腔,一刻也不停歇。很快,村长牵头,村干部一大帮包围了我家。他们说像母亲这样是中国人口隐患,直接威胁到人类地球。母亲哭着不去,说让好人挨刀子不讲道理,父亲跟他们巨力争辩,队长一脚飞起便踢飞了我家粮簸箕,撒了一地的麦子全喂了鸡。闹腾了半天,村干部装走了我家二斗麦,母亲也被车拉走,随之便做了绝育手术。就在这次运动中三队的X莲莲被吓疯了,至今在村里仍疯疯癫癫,人们都惯以喊她“瓜莲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现在轮到我们这代人生儿育女了,我和妻婚后八年才生了一个妞。想想在现在这经济腾飞的时代,还是把经济搞上去,把人口降下来。因为11后更伤不起,生多了也养不起,还是就此一了百了。
标签:
情感 |
分类: 诗歌 |
|
|
http://pic.babytree.com/foto/photos/47/50/44/6431abe81eb42679ba2f3_b.jpg |
标签:
情感 |
分类: 散文 |
|
分类: 散文 |
|
标签:
情感 |
分类: 散文 |
|
标签:
情感 |
分类: 词 |
|
标签:
情感 |
分类: 词 |
|
标签:
情感 |
分类: 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