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富捷

　　
　　巴菲特称自己是百分之八十五的格雷厄姆和百分之十五的费雪，可时至今日，巴菲特这话早已作古，绝须再加上半句话。就如爱迪生所说，成功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这百分之一的灵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在我国，后半句是被阉割的，显然后半句更重要。巴菲特的话亦是如此，虽不是阉割版，但理应效仿爱迪生再加半句：百分之十五的费雪比百分之八十五的格雷厄姆更重要。
　　
　　打从一九七零年起，巴菲特常被芒格“洗脑”，弃了“捡烟蒂”，更欢喜用适中价格吃进有实力年复一年源源不断创造现金流的企业。显然这是费雪的思想。当年费雪死捂摩托罗拉二十一载，累积赚得十九倍，身体力行，言行一致，实践证明他的理论是对的。
　　
　　作为投资者都想晓得费大师何以寻得摩托罗拉，其实要晓得很容易，费雪作了本书：《怎样选择成长股》，书里写有选股十五要点，只要掌握这十五要点，那选得摩托罗拉天经地义。但是我要揭露一个事实，费雪不是为普渡众生才作此书，而是当年搞私募，客户很烦，时常问他为什么买这个，为什么卖那个，费雪总要花大把时间和精力给客户讲解，唯其如此，索性作书，把投资理念全写进去，那就不需再一个个费时费力解释了。
　　
　　《怎样选择成长股》初版作于一九五七年，我会在未来一段时日逐一详谈费雪的选股十五要点，但是在谈十五要点前一定须掌握“闲聊法”。闲聊法在书中仅占三页，但绝对是全书精华。闲聊法是获取企业信息之大法，只有得了信息才能用这十五要点去度量企业的强弱优劣。
　　
　　闲聊法可算得最牢靠的实地考察法。传统实地考察无非登门拜访，洗耳倾听管理层鼓吹企业未来，毫无意义。台湾的洪瑞泰作有《巴菲特选股魔法》，他在书里谈到自己某次去一公司流水线，见这公司流水线高速运转，可是到第二天，翻看报纸，报上竟说这公司破产了。所以传统实地考察的套路根本是缘木求鱼，绝不可效之。也有人说应该暗访，潜伏进去，看看员工积极性如何。这也无用，何以看出员工积极性？看到某员工在网上聊天就可咬定他没积极性？搞不好他效率高呢，早早把工作了了，那自然有闲时谈情说爱。
　　
　　以我之见，唯有费雪的闲聊法算得牢靠。所谓闲聊法，就是把某行业的五大企业找出来，分别找这五大企业的业内人士以及供应商和客户问询竞争对手的强弱优劣，不谈自家企业，只谈竞争对手。从这些人口里可得到许多有用信息，信息之准确，可令你咋舌。
　　
　　不过部分人会对企业存有偏见，譬如跳巢之人，这跳巢之人常会把曾离开的企业贬得一文不值，要是碰上这类人，那一定得仔细甄别信息真伪。但是从另一角度讲，倘使一个企业确实优秀，那么从多人口中得到的企业信息一定大致相仿，不会你黑他白，大相径庭。
　　
　　话说至此，你会发觉这闲聊法确实内容很少，自然不难理解为何在《怎样选择成长股》一书中只占三页了，但其重要性实在首屈一指。事实上还有好些闲聊群体，譬如大学、政府、竞争公司的研究科学家、同业高级主管，这些都是不错的闲聊群体，从他们口中可得到许多重要信息。不过可惜，这些对象概不适合中国国情，对普通国人说来，平日还是抽空多同企业员工、供应商和客户闲聊吧。

2012年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