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是美国的假日季。除了圣诞节，还有犹太裔、西裔、非裔的传统节日，都挤在这个月底。给儿子的老师写贺卡，搁往年，写上“圣诞快乐”就可以了。但今年，是写“圣诞快乐”还是“节日快乐”，顾某心中纠结，下笔迟疑，踌躇再三，还是写上“节日快乐”（happy holidays）。

    美国问题很多。本来不成问题的节日问候，也渐渐成了一个新的问题。“圣诞快乐”今年成为美国的敏感词。一个显著的现象，就是“节日快乐”随处可见，而“圣诞快乐”日渐式微。儿子幼儿园小班发的阅读材料，也只提“庆祝节日”，没提“圣诞快乐”。在材料里，点出其他节日的标志性活动的同时，对于圣诞节，只说我们装饰我们的“家”，虽然图画是在装饰“圣诞树”。

   我的朋友高娓娓虽然身在中国，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她在围脖里写道：“打电话回纽约，问好朋友圣诞气氛怎样？朋友回答：‘气氛渐淡。现在说Merry Christmas的人渐少，说Happy Holidays的渐多！因为这个季节出了圣诞外,还有黑人的节日，有犹太人的节。光说圣诞快乐，已经是政治不正确了。”
  
   为了政治正确，罗德岛州长林肯 ·查非走得更远。在12月6日为圣诞树点灯时，查非州长称圣诞树为“节日树”（holiday tree），一天之内他的办公室接到3000多抗议电话。查非说他很吃惊大家对他的措辞反应如此激烈，他辩称自己只不过在维护罗德岛著名的宗教多元传统。

   奥巴马在白宫国家圣诞树点灯时，倒是没有犹豫，直接使用“圣诞”和“圣诞树”的字眼，同样招来阵阵骂声。有人就批他无视其他宗教信徒的感受，总统的讲话“非常可耻。”“圣诞树”和“节日树”大战，“圣诞快乐”和“节日快乐”大战的硝烟已经弥漫，在这个宗教自由与宽容的国家，在这个讲究政治正确的国家，顾某预计未来“节日树”和“节日快乐”会取得大捷。

   政治正确并非政治人物的专利。它体现出美国受过教育的普通人的教养自觉。普通人讲究政治正确，是不愿意自己表现得粗野。讲究政治正确的人，愿意去关注别人的感受，乐意去尊重别人。即使别人的感受可能有些奇怪，有些荒唐。不论如何，讲究政治正确的人，不会以无耻为荣。一个讲究政治正确的社会，有时可能有点儿好笑，但绝不会是一个暴戾危险社会。

   但在查非州长把圣诞树改为“节日树”时，也有人愤怒地说：“我恨政治正确”。一位参加查非点灯仪式的居民说：“圣诞树就是圣诞树，它过去一直是，将来还是。不管那个小丑说什么，它都是圣诞树。”

   刚刚浏览纽约电视一台（NY1）网站，有一篇900志愿者给3000病人送圣诞大餐的报道，该报道正文里使用的是“圣诞餐”（Christmas meals），但在大标题里则是“节日餐”（Holiday meals）。媒体的纠结和对策，耐人寻味。

http://s7/bmiddle/6187648agb4f3004f9696&690圣诞节当天，在子墨家聚餐。子墨来自北京，马林巴琴少年演奏家，现居纽约。图为子墨和我儿子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