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看病,因为人多,拿了号要坐在长椅上等待。在等待中,忽然想到,人生是不是也是一场不确定的等待?
古代有个尾生抱柱的故事。一个叫尾生的年轻人,与一位女子约定在桥下见面,说好不见不散,到了那天女子没有来,水涨起来了,尾生不肯离去,抱梁柱而死。嵇康《琴赋》赞曰:“比干以之忠,尾生以之信。”李白《长干行》中也有“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的句子。后人常常用“尾生之信”、“尾生抱柱”等形容人坚守信约,忠诚不渝。人们看重的是尾生的信,至于他的等待是否有意义,却少有人去思考。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无条件的等待一直是被肯定的。王宝钏于寒窑中苦等薛平贵一十八年,最终以薛平贵得封高官夫妻团聚而告终,但是这十八年的辛酸和无奈,一次次希望和失望的煎熬又有谁能够体会?还好王宝钏遇见的是薛平贵,如若不幸遇见陈世美,这苦苦的等待又有何意义呢?
较之于东方人对于等待殉道者般的执着,西方人对于等待则更多了几分反思和诘问。在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中,几个人在苦苦等待着戈多,但是戈多是谁,他什么时候来,谁都不知道。戈多也许明天来,也许永远不会来,又或者戈多从来都不存在,等待本身就是一场虚无。在这部看似荒诞的戏剧中,我们看到的是对于人生不确定性的思考。等待也许有意义,也许没有意义,也许有结果,也许没有结果,但是你却不能放弃等待,因为你不确定你想要的下一秒会不会来,就如同我无法确定该不该从医院暂时走开一样。
报纸上说,有城市在公交站台设置了指示牌,能显示下一班车还剩多长时间到来。这对于因等待而纠结的人是个好消息,可惜人生没有一个这样的指示牌,告诉我们该不该继续等待。因为总有一些未知的东西,如同夜色中最后一班车,在你刚刚离开的下一秒,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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