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甲骨文字之二百零六:八 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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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远古史·甲骨文本训 |
在殷商甲骨文系统中,甲骨文八字本義的破译是一个难点。它不僅作為一個字存在,如“王八祀”(甲297),而且也作為一個非固定意符存在,如在甲骨文分,曾,遂等字中。從字形分析,八字的本義一定不是數詞八個的意思,它的本義是什麽?這個本義又是如何與數詞八個的意思聯繫在一起的呢?
《說文》“八。別也。象分別相背之形。”許慎的意思是說八是一個背靠背的形象。但是背靠背又怎麼能表示八個的引申義呢?我琢磨這個八字很久了。目前的一點心得是,八的本義確實與相背之形有關,但是它之所以用來表示數次八個的意思可能是利用發聲上的借用,即同音或諧音假借。這就是許慎所說的“八,別也”。八和別現代聲音相近,但是在商代聲音可能是相同的。今天揚州方言里“八”發音就和“別”極其相似。而武王滅商以後,有相當數量的商人被驅趕過了長江。揚州應該是必經之地。大象這種原本生長在中原的動物也是這個時期被趕到了長江以南地區。大象是商人馴化并役使的動物之一,在甲骨文系統中就有兩個相關的字:象和爲。
關於八的本義我們先擱置一下,先考證一下一個與八相關的甲骨文字——遂。
中國的漢字是一棵千年長青的大樹,它的每一片樹葉都是從樹根獲取營養的,和樹根息息相關。這個樹根就是殷商的甲骨文系統。
從漢字發展史看,遂字的本義後來主要分化為兩條支脈:一條是表示實現,事成之意。如我們今天所說功成名遂。另一條是分化為隧道的隧(即遂是隧的初字)。毫無疑問,這樣兩個意義應該都和甲骨文遂有繼承關係。換句話說,這個正在奔向“八”的野獸或者家畜的會意字應該後來演化成了遂和隧這樣兩重義項。
從遂這一重義項,我認為甲骨文遂是爲了捉住這頭野獸或者家畜。引申為:事成。
從隧這一重義項,我認為上圖中的甲骨文八字代表的是人工挖掘的狹長的通道。這個通道的作用是捕捉野獸或者家畜。關於隧字我可以舉兩個文獻的例子:
《左傳·鄭伯克段于鄢》鄭伯“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莊子·天地》楚之漢陰丈人“方將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棄槔而不用。說的是楚國老人自己挖掘隧道取水的事情。需要說明一點,這裡的隧是一種斜井,是一種採煤和取水的隧道。從地面斜向下挖直至出水。取水的人要沿著斜井的臺階一直下到水邊取水。這是一種古老的鑿井方式。如果是豎井,莊子就不會說“鑿隧而入井”了。因為豎井既不要“鑿隧”也不需要“入井”。
所以,甲骨文遂字中的會意應該是將野獸或者家畜趕進一條隧道。隧道前窄后寬,野獸進入隧道會一直前行,直至到了最窄的地方被卡住而不能動彈,只好束手就擒。束手就擒就是事成的意思。這樣的隧道可以有頂,也可以沒有頂就是山體中挖出的一條露天的巷道。兩端入口較寬,中間很狹窄。
這個甲骨文遂字下面省略了一個止字或者是一個辶。許慎在《說文》中“~。從意也。從八豕聲。”.是一個含混不清而且是一個錯誤的定義。
【甲骨文字本義小結】
八的本義:一種遠古人類用來捕捉野獸的隧道或巷道。名詞。由聲音假借為數詞八。
遂的本義:野獸或家畜因為進入隧道或巷道而被捕獲。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