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郭麻日古堡,我们前往年都乎村二郎庙。那里有一场楚风古舞“土族於菟”表演在等着我们。
土族於菟舞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年都乎土族至今仍保留着跳“於菟”这一特有习俗。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认为,每年的农历十一月二十日为“黑日”,这时妖魔鬼怪纷纷出来作乱,所以要举行跳於菟的祭祀活动。2006年,土族於菟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於菟是古汉语,《辞海》:“於菟,虎的别称”;在《左传·宣公四年》中记载:楚人为乳谷,谓虎於菟;《辞源》中解释:今湖北省云梦县址古称於菟。与这一称谓有关的故事中讲述,楚国著名的政治家令尹子文是个私生子,被丢弃在云梦泽这一地方,被一只母虎抚育长大,其名豰於菟,当时楚国称老虎为“於菟”,把喂乳叫“豰”,意思是“虎乳育的”,因而这地方被称为於菟。
楚,是今天湖北一带的别称。楚人信巫崇虎的遗迹,竟然在青藏高原的一个小山村得以传承,心里很是诧异。
到达二郎庙时,被挑选跳“於菟”的土族小伙子们正在做表演前的准备。他们脱光上身、挽起裤管,先将草木灰抹在身上,再由村里的画师用锅底黑烟在脸上、身上和四肢上画满虎豹斑纹,每个人腰上都挎有一把刀刃,两手各持一根粗树枝,枝上粘有白色带经文的符纸。
於菟装扮就绪后,在头戴五佛冠的巫师带领下到二郎神庙中跪拜诸神,由巫师击鼓诵经祈求神灵保佑全村平安并授予“於菟”以神力为各家驱魔除疫。之后,巫师给众“於菟”一人嘴里塞一块生肉,然后不停灌酒,据称是为了达到抵御寒冷和促使“於菟”酒醉晕迷进入应有境界。
在巫师向众“於菟”传达神灵的旨意后,“於菟”从此不再说话而成为驱魔的“神虎”。“於菟”先在庙前小广场上围圈疯狂地跳起“虎舞”,以示神虎之威风。“虎舞”以节奏性很强的锣鼓作为伴奏,轮流提单腿向前蹦跳。并配合手握长树枝的双臂或静止不动或反复上举或左右开合等姿态组成舞蹈的基本动态。“虎舞”的动作凝重而古拙、豪放而粗犷,充分显示着古羌人因崇虎而模拟老虎姿态的遗存。
表演快要结束的时候,传来一阵鞭炮的鸣响,“於菟”闻声惊跳,四处狂跑,行驱妖除邪之动作,意在祛解灾祸,保佑来年平安吉祥。由两名长者扮演的“於菟”在村口鸣锣击鼓、诵经跳舞,其他“於菟”越墙入屋,见食就刁,见馍就串(屋中女主人配合给“於菟”串馍),若遇见病人便从病人身上跳数次,以驱赶病魔。
关于“於菟”习俗的历史渊源,有楚风说、羌俗说、本教仪式说等多种观点,民间也有多种说法。其中最重要的一种说法是楚风说。“於菟”属于古楚巫舞,是楚人的崇虎傩俗,随明代军队屯守戍边的楚人传入青海同仁。同仁地区在古代为边关要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据史书载,自秦汉以来,多有军队戍边屯田。此种说法除从名称断定外,还可以从楚国盛行巫风来考证。《汉书·地理志》载:楚俗“信巫鬼,重淫祀”,楚国巫风盛行,作为先祖用来祭山神祛妖求吉的“於菟”舞,从现代形式和内容都含有楚国楚风的余韵。梁代江陵人宗懔编撰的《荆楚岁时记》中载,楚人逢年节有“门画与虎”避邪之习俗。此说虽不能完全说明楚人有无崇虎之情,但可以说明有以虎作为镇妖兽是一可信的证据。
此外,土族所处地属于古羌人地区,远古生活于青海的古羌人崇拜虎图腾,跳於菟也是古羌部族虎图腾崇拜的一种遗俗。
土族於菟随历史的变迁从江南楚地或楚人后裔巴人住地流传于青海省同仁县年都乎村,并沿袭保留至今,成为当地特有的一种民俗文化形态,是与巴楚文化间有关联的一个现实佐证,更是楚文化遗产中的活化石。
■ 隆务河流经的同仁地区主要居住有藏、土、汉、回等多个民族,年都乎村是土族集中地区。
■ 从山下远眺二郎神庙,白云初升,经幡招展。
■ 二郎神庙门前,等待於菟表演的祖孙俩。
■ 钟声敲响,於菟们裤管高挽,赤祼着上身,相互抹着烟灰。
■ 灰尘漫天,屏住呼吸冲上前拍了两张就撤了下来。
■ 全身上下都要抹遍。用草木灰擦身,据说这样做一是御寒,二是容易洗去涂在身上的颜料。
■ 来一张特写,灰头土脸有木有~~~
■ 抹灰完毕,等待画师出场上妆扮虎了。
■ 头发用白色符纸打上一个结。
■ 非常俊朗的一位土族小伙。
■ 来一声虎啸~~
■ 画师登场。
■ 主要是老虎、豹子之类的花纹。
■ 这只
豹子有点萌~~
■ 等待号令中的於菟们。
■ 手上拿的生肉,不是拿到玩的,直接生吃在。
■ 有一种将士列队出征的感觉。
■ 屋顶上的人群往於菟手中的竹杆上放着带孔的圆形馍馍。
■ 口含生肉,手上的竹杆上满是收获的馍馍。
■ 村民将准备好的馍馍套在於菟手中高擎的竹杆上,并将生肉叼在他们的嘴里。
■ 一个於菟上了房顶。
■ 迈着虎步,走出二郎神庙。
■ 巫师在后面压阵。
■
巫师和於菟们在庙外广场上跳舞。
■ 巫师与於菟。巫师用兽皮做成的面鼓,指挥着整个法事活动。
■ 土族於菟般由七人组成。
■ 於菟们继续撕扯着手中的生肉。
■ 这一特有的习俗已经吸引着越来越多旅游者的目光。
■ 土族於菟随历史的变迁从江南楚地或楚人后裔巴人住地流传于青海省同仁县年都乎村,并沿袭保留至今,成为当地特有的一种民俗文化形态,是与巴楚文化间有关联的一个现实佐证,更是楚文化遗产中的活化石。
■ 二郎神庙。
■ 二郎神庙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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