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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溢从白玉堂变成阿凡达
司马平邦
当初,宁财福和尚敬设计《武林外传》的时候,白展堂(沙溢饰)的背后原型是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这或者可以解释《武林外传》的初衷是多么武侠化,这个近100集的庞大故事与现实的关照其实相当有限,创作者和观众通过荧屏交流后得出的体验也只有一个字:玩。
而且能玩得起来。
没有对中国武侠小说的痴迷是品不出《武林外传》的味道的,比如,白展堂曾身背“盗圣”大名气,一个小偷的神师爷爷再大的本事也是小偷,但在志异色彩的中国武侠小说里,盗者,中性语汇也,圣者,褒义语汇也,盗圣,更像是种赞叹。笔者看来,沙溢也是《武林外传》中盗圣的最佳人选。他在插诨打科中演绎出“盗”亦有道;而其内在的平民化的小善良则是对“圣”字的理想注解。
六扇门的盗圣,曾经在官府和江湖之间,是既合作又对立的关系,模模糊糊,但白展堂“从良”之后成了围着佟湘玉裙子传的须眉俗子,也活得自得其乐,他远离江湖,服从官府,甚至变成毫无独立性格的普通人,电视剧里,白展堂从良之后的生活尚算顺风顺水,过得好就过,过不好就对付。但到几年后出来的这部电影《武林外传》,白展堂几乎在佟湘玉的管教和李大嘴的腐蚀下骨软筋酥,成了普普通通市民大叔中又最普通的那一个,连贪官裴志诚设下的房市大阴谋的麟角都识破不了,只在偶一为之的打酱油途中重新体味一下过往的辉煌快意。
不敢说一日为盗终身为盗这样的妄话,但一日为盗中之圣的,看来多少还是会对曾经的显耀回味不已的。
不过,白展堂在电影里却真是从良了――即使是有那么一回半回半夜下了佟湘玉的床捎带脚去夹带点儿私货,还撞上了七侠镇有名的两个捕快燕小六(肖剑饰)和祝无双(倪虹洁饰)窝窝囊囊地被执行死刑(关于这段我还要另文专评之),他久不施展的葵花点穴手终于一下子派上大用场,好好地侠义了一把。
电影《武林外传》里的白展堂“居家”之后终其一生惟一一次露脸就是与东厂鹰犬姬无力(王磊饰)的那场绝地血战,同福客栈诸君血战姬无力的过程远像《小鬼当家》,近像《小英雄雨来》,但层层机关虽然用心且险恶,然小民的小胳膊力量哪里扭得过大恶人大腿的力量,尤其是这个大恶身后还站着东厂这样的官府,当然,电影里白展堂最终还是带着一众同福室友以善除恶,但现实里,那些凡是选择与恶霸巨贪死斗下去的小民最后真能胜出的又有几个?
沙溢饰演的电影版白展堂,风采不失,而又居家味道十足。五年时光,沙溢演技愈发成熟,对于人物的理解亦愈发独到。虽然前度靠老白成名后接演过无数的角色,但一回到七侠镇,老白附体之后竟然将这些年来的“世俗经历”洗得干干净净,老白已经独一无二,非他莫属,同时,沙溢本人身上的质朴个性更给这电影角色添增了相当的市民气息,当然,白展堂这位明代的“新好男人”做得像模像样,或缘于在现实的生活里,他本人其实正是一个最典型的“新好男人”。此外,电影版《武林外传》中的沙溢还为我们带来了更大惊喜——动作戏。幽默、搞笑、深情的盗圣老白,竟然也可以如叶问一般打得如此淋漓尽致。凭借这部电影,沙溢更是望填补内地“动作喜剧明星”的空白。
《阿凡达》里的杰克带着纳美星球上的勇士们反抗地球人派来的“拆迁大军”,其实这样的比喻放在欧洲人当年对美洲殖民的历史中也是虚妄之说,这人世间的不公平在于,纵然有那么多如白展堂一样的绝顶高手从良,但只要他们失去了一颗恶心,一概就都成了人善被人欺的典型,哪还有翻过身的机会。
故事里的喜怨,最感人的其实来源于生活,关于拆迁这回事,本来这只是中国向现代化即城市化迈进过程里最技术性的一个关节,现在却被如此传神地演化,或者因为它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主要的社会矛盾,又纠结百折,更看似无解。
试问:你们一定要逼着已经“从良”的盗圣再度“从恶”不可吗?